音姝的那封信,成了梁佑安在這寂靜夜晚裡的唯一寄托。
昏黃的燭火在屋內輕輕搖曳,梁佑安坐在桌案前,
微弱的燭光映照著他的麵龐,忽明忽暗。
梁佑安的目光再次落在信紙上,那上麵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音姝的溫度和氣息。
手指摩挲著那些娟秀的字跡,愛不釋手
【定文,展信歡顏。
自正月一彆,已近十月。
往昔情緣,皆存於吾之心間。
知君娶妻升銜,吾甚為歡喜。
特此恭賀君。
然聽聞侯府仍舊子嗣凋零,吾心甚憂。
念及君與吾之舊情,本欲收遠寧侯之子女為義子義女。
然則求路無門。
望君速速開枝散葉,兒孫滿堂。
屆時,吾定與君結親。
如今,吾已委身於睿王。
與睿王榮辱共進。
若君還願垂愛於音姝,可否助睿王一臂之力?
吾不甚感激。
願君前程似錦、兒孫滿堂。
音姝】
……………
兩日後。
夕陽的餘暉灑在江麵上,波光粼粼,如夢如幻。
商船在浩渺的江麵上緩緩前行,激起的層層浪花拍打著船舷。
音姝坐在甲板上,江風拂過她的麵龐,卻未能吹散她眉宇間的那抹惆悵。
身後不遠處,林琅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甲板上顯得格外清晰,打破了音姝此刻的沉思。
“音姝,看你這般模樣,可是心中有事?”
林琅在音姝身旁坐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此時,晚霞如絢麗的錦緞鋪滿了西邊的天空,將江水染得通紅。
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在晚霞的映襯下,輪廓顯得越發朦朧而神秘。
音姝微微點頭,
“我的家鄉,在北欒。
我自小父母雙亡。
被兄嫂發賣到齊國公府,
做粗使丫鬟,做通房丫鬟。
然後又被賣到醉春樓。
遇見蜜蜜姐,讓我重獲新生。
我在上京城待了6年,睡了4個男人。
我因他們而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卻也因他們而得了自由。
如今,真的遠離了上京城,竟是有些感慨。
但我向來又是一個朝前看的人,
不想在此事上過分蹉跎我的心神。
故而矛盾,惆悵。”
林琅淺笑
“你到底是比江蜜心軟的女人,
你若有她那般灑脫和從容,此時定是高興得活蹦亂跳。”
聽了林琅的話,音姝心底輕鬆了不少。
她低頭,略微尷尬的笑了笑,隨即自嘲道
“許是我太久沒有受到蜜蜜姐的熏陶了吧?
覺悟竟是有些退步了。
算算時間,我跟蜜蜜姐也有近兩年未見了。
這兩年,她在江南,過得可好?”
每每提及江蜜,林琅的臉上便是止不住的笑容。
仿佛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她在江南活的肆意灑脫,風生水起。
從不為情所困。
從不向任何男人低頭。
可錢、權、色、勢卻無一缺失。
是在下此生見過的最為完美、最特彆的女人。
我此生非她不娶。”
隻一句簡單的話,便讓音姝心潮澎湃。
還得是蜜蜜姐啊!
蜜蜜姐的現狀,不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她音姝不貪心,隻要錢和自由。
可僅僅這兩樣東西,
她卻如火中取栗一般,才將其勉強得到。
最後雖是逃出生天了,但內心也受了一些創傷。
她很慶幸自己,棄暗投明了。
內心竊喜之餘,音姝還不忘安慰林琅
“林公子富甲一方,又生得一表人才,
假以時日,定能抱得美人歸。”
林琅的笑容變得苦澀,他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