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娟找媒人加回了李煒蕭的微信。
“我懷孕了。”
她把孕檢單拍了個照,發給李煒蕭。
“孩子是你的。”
李煒蕭反問:
“如何確定孩子是我的?”
張麗娟堅持道:
“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你可以不相信我,現在技術先進,孩子到了十三周左右就能做鑒定。到時候需要你配合一下。”
事到如今,張麗娟都佩服起自己來。
她對自己的執行力向來沒什麼自信。
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是比較優柔寡斷、更談不上強勢的性格。
但發現懷孕之後,她做出了這輩子最勇敢的決定,那就是找李煒蕭負責。
孕十三周如期到來,張麗娟挺著還不太顯懷的肚子,拉著李煒蕭去做了親子鑒定。
結果當然是毋庸置疑的:
李煒蕭的確是她腹中胎兒的生物學父親。
“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感情。但是我想明白了,婚姻跟感情沒有關係。結婚登記不需要愛情,就像魚不需要自行車。
因為住院生孩子需要結婚證,將來孩子上學也需要有一個戶口。所以你得跟我登記結婚。”
彼時張麗娟並不清楚,現在很多地方生孩子已經不需要結婚證了,產婦不填父親的信息,醫院也不會過多詢問。
就算是非婚生子女也可以隨母親落戶,並不會成為將來上學的阻礙。
說出這番話,對她來說需要極大的勇氣。
她已經做好了被李煒蕭拒絕的準備。
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性:
比如李煒蕭會不承認親子鑒定的結果,或者他會乾脆消失,玩失聯,或者遺憾的告訴她,他已經另有心儀的女子準備結婚。
在等待十三周到來的這幾個星期時間,她真切的感受到什麼是度日如年。
她忽然明白,老一輩人說的“生個孩子就能把男人拴住”這種說法全是扯淡。
懷孕生孩子,隻有女人會被栓住,某種意義上她從此就失去了人生的大部分自由。
而男人?
嗬。
隻要他不想負責任,女人就算生十個八個跟他也沒有一點關係。
誰挺著肚子,誰受累。
誰生下孩子,誰受苦。
李煒蕭看著一字一句、鄭重發言的張麗娟,心中無限感慨:
三年前因為急性前列腺炎,做了一係列檢查,他確診了弱精症。
他以為這輩子永遠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然而就這一次跟群友的賭約,竟然讓自己也擁有了體會天倫之樂的權利。
但他很快明白了他和張麗娟之間微妙的地位差。
現在的情況是張麗娟被動,他主動。
她懷上了第一次見麵的男人的孩子,如果不是懷孕他們永遠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他雖不是女人但是他也多少能明白,張麗娟再次找到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又是經曆了多深的糾結。
但這一切都成了方便他拿捏她、談條件的籌碼。
他知道她不會提出除了登記結婚之外更高的要求。
於是李煒蕭道:
“登記結婚可以,但是酒席就不擺了,畢竟我們的婚姻隻有功能沒有感情。也沒必要鬨的人儘皆知吧。
我會按照正常的價格付你產檢、生孩子的費用,等孩子出生,上好戶口,我們就找個合適的時間把婚離掉。
這樣你和我都能重新開始。”
張麗娟冷笑了一聲:
“是方便你重新開始吧?女人有了孩子,就沒有什麼新的開始了。”
李煒蕭裝作聽不懂張麗娟的弦外之音,找了個借口就溜了。
懷胎十月,張李二人的對話框裡,裡隻有張麗娟報賬,李煒蕭發一個“ok”的表情然後轉賬的聊天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