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的目光沉了沉,對林摩背後之人早有芥蒂。
難道凶手真是那人?
一個對自己領地有絕對占有欲的王,怎麼能容忍彆人的人在自己的地盤上興風作浪?
更不允許北齊還有他沈玦未知的勢力存在。
“天色晚了,初瑤公主先回去休息吧。”沈玦忽然叫人送客。
樓初瑤唇角暗地裡勾了勾,朝沈玦福了福身子,帶著小離退下。
隻是剛走到外麵,聽營帳內傳來一道東西被打翻的聲音。
樓初瑤置若罔聞,麵無表情走下石板砌成的台階。
腳步微頓,微微側目,最終還是抬腳離去。
營帳內,一股濃鬱的草藥味彌漫開來,挨著林摩床榻的位置碎一個碗,碎片四散,湯藥的汁液有一點濺到林摩臉上,他眼皮猛然一跳。
“林副將還是不肯說,那這湯藥便不必喝了。”
沈玦收回懸在空中的手,用絹帕仔細擦拭手,看似平靜的眼眸,是暴風雨來臨的象征。
“你的主子都要殺你了,你還是不肯供出他來,怎麼,本王這些年虧待你了?”、
沈玦忽然兩手撐在床榻邊緣,傾身俯視林摩,眼眸染上陰鷙,說出來的話冰冷。
手捏成拳,緩緩靠近白色布條包裹著的胸膛。
能想象底下的皮膚血肉模糊,沈玦拳落在上麵,慢慢加深力道。
“將……軍……”
身體帶來的痛苦讓林摩悶哼出聲,奈何他如今毫無反抗之力。
眼中震驚,本以為之前那些說辭已經讓沈玦信服,沒想到他竟然從未相信過自己。
他跟在沈玦身邊這麼多年,竟然忘了,沈玦本身就是一個多疑的人,除了自己,他能相信的人屈指可數。
“林摩,要不是看在你妹妹的麵子上,你早就死百次了。”
林摩張著嘴,想要說什麼,扯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兩日後啟程回京城,我們之間的賬,等你好全了再算。”
北齊大軍啟程回京城的那日,風和日麗,陽光溫柔灑在大地上,微風輕拂,不帶一絲寒意。
樓初瑤輕紗羅裙,掀開馬車中的簾子,三皇子著一身素衣,騎在馬上。
“公主殿下。”
手裡握著韁繩,騎在馬背上,朝樓初瑤露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
北齊戰馬性子烈,沈策一個沒注意,馬忽然就不受控製往前衝出去。
“啊!救命!救命啊,皇叔救我!”
餘音裡隻剩下沈策的慘叫聲。
馬匹直接竄到軍隊前麵,沈玦騎在為首的馬上,一道極快的身影從身側飛出去,他非但不著急,反而眯起眸子,漫不經心欣賞這一光景。
僅僅是一瞥,小離已經嚇白了臉,“公主,三皇子不會有事吧?”
好不容易找到的依靠,要是稍微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
小離焦急得手指絞弄手中的絹帕。
她雖然知曉沈策並非傳聞中的懦弱,可畢竟是文弱皇子,不見得能製服得了馬匹。
摔出個好歹來,真不是鬨著玩的。
樓初瑤手放下簾子,眼皮微垂,“不必擔心,死不了。”
沈玦就是刻意要折磨沈策一下,不會傷及性命,能斷腿斷胳膊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