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確定你沒有聽錯?”愛猷識理達臘很震驚。
“大汗!現在不僅有關於河南王的流言私下傳播,而且我們也有人親自看見朱林歡笑著將河南王送回到大營之中,然後明軍又將王保保的金剛奴送回,還附贈了很多珍貴的禮物。”
“大汗,你說河南王王保保會不會背叛我們,反而投入明軍的陣營?”
“住口你不過是一小小的偏將,怎麼敢能如此的質疑一介親王?這話以後休要再提,傳了一下去,如果再有人敢傳播謠言的人全部斬首。”
“屬下遵命。”
等到偏將下去了之後,愛猷識理達臘的臉色,由剛才的正直變得異常陰鬱了起來。
“然後你說王保保會造反嗎?會不會和林俊勾結在一起?意圖謀害我們。”
“臣妾不知,但是臣妾願意相信王寶寶,他畢竟是我們北元最後的支撐,如果他再死了,我們便離滅國就不遠了。”權皇後說。
“但是我可不敢將自己的性命交在彆人的手中,我可不敢打賭,這樣吧,先按下不發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派人去監視一下王保保。”
“一切全憑大汗做主。”
愛猷識理達臘此刻,心中宛如一團亂麻,他現在感覺危機四伏,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安全感。
煩雜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多年之前,他的父皇喜歡年幼的弟弟,想要立他為大汗,脫古思帖木兒,為人英武是他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在他得知自己的地位可能不穩之後,當即就聯合母親造反,害死了自己的父親。走到今天這一步,可謂是步步為營機關算儘。
對於權利,他可以放棄任何的東西,自己的道德,親情,愛情,甚至是良知。
母親留下遺命讓他不要害死弟弟脫古思帖木兒,但是他對自己的弟弟仍舊是多番猜忌,將他放逐在遠處,即使回到了和林之中,也沒有委以重任。
愛猷識理達臘從來不是一個信任臣子的明君,他對王保保的信任來自於無可選擇,因為北元實在沒有人能夠抵擋明軍進攻的腳步。
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他並不會相信王保保,而是懷疑調查,如果王寶寶真的有和明軍聯手的打算,一定要將其穩住,然後趁機斬殺,他很害怕王保保用他的人頭當做投名狀,在明軍那裡換取高官厚祿。
朱林知道他這個心理,因此才想要用反間計,因為愛猷識理達臘的大汗之位,本來就是靠造反來的,因此,他對人極其的不信任,甚至是疑神疑鬼。
當天夜裡,朱林再次邀請王保保飲酒,因為他提出的條件,更有人會放掉他的妻子以及一大部分的俘虜,而且這些俘虜全都是王保保的親族。
王保保明知道朱林已經在散播他想要和明軍合作的謠言,但是他不能不上當,因為他不能放棄自己的親人和部落。
王保保分明知道這是飲鴆止渴,但是他也無可奈何,因為朱林給出的條件是明軍的糧食不足,總不能養著俘虜吧?
如果王寶寶不能將俘虜接回去的話,那就會將剩下的人斬殺。
“大舅哥,酒不能喝的那麼急,你昨天喝的可是我們最烈的白酒,哪怕是一頭牛,連喝十三碗也會昏倒在地,先吃點肉墊墊,我們慢慢聊。”
王保保不暈才奇怪,這可都是經過雙重蒸餾出來可以比擬生命之水伏特加的烈酒,如此高度的酒,那和直接飲用酒精沒有多大的區彆。
看到眼前肥碩的烤羊,王保保也不再猶豫,直接拿出貼身的匕首開始分割羊肉,隨後用用刀紮起羊肉送入口中,仔細咀嚼了一下眉頭,不由得一陣舒展。
“味道很是不錯,雖然和我的的氛圍有很大的差距,但是烤羊的廚子我實是一手藝的。”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父皇洪武皇帝賞賜給我的禦廚,不如我將他送給你,日日為你烤羊,讓你也感受一下我大明的美食。”
“彆單獨在這吃呀,旁邊還有胡椒,各種各樣的香料,撒上一些鹽。”
朱林一邊說一邊用筷子夾起一塊羊肉放入口中,細細的咀嚼。
“你們中原人吃飯就是麻煩,裝出一副斯文的樣子,還要用兩根木棍夾肉,一股小家子的氣就和女人一樣。”王保保出言嘲諷。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東西叫筷子,我相信你也知道,但是你們不用是不明白筷子的文化。”
“筷子成雙成對,代表謙和恭敬有禮,一頭圓一頭方代表著天圓地方。而七寸六的長度寓意著人有七情六欲,早在三千多年,我們已經放棄了刀叉,用手抓還像未開化的蠻夷一樣,幾千年來毫無長進,這才是你們敗了的根本原因。”
“漢王殿下果然是伶牙俐齒,但是到了草原,難道不用草原的規矩嗎?入鄉隨俗不是你們經常掛在嘴邊的嗎?”
“我們來到草原的本質目的便是教化四方,將你們從野蠻的生活中解放出來,如果放棄文明融入野蠻,那麼不是舍本求末,忘記了自己的根本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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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林雖然沒有盛氣淩人,但是他口中依舊是言辭犀利,將王保保懟的啞口無言。
“什麼是豪邁?什麼是文明?其實沒有特彆明顯的界限,大家都有自己的文化,相互學習,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才是上上之策。”
“不如將閣下的小刀贈予我,我將我的筷子也給你雙方感悟一下,對方的文化如何?”
“你不會不敢吧。”常茂說。
“送給你一柄小刀又如何?”王保保顯然沒有意識到,再次掉入了朱林的陷阱之中。
朱林接過蒙古刀之後也吩咐旁邊的隨從將這把刀放入到自己的行轅之中,好好的珍藏起來,因為王保保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當然了,他將自己的象牙鑲金筷子送給了王保保。
“河南王有沒有考慮投降我們大明,我父皇對您一直很欣賞,不僅認可你的打仗,才能也是誇你為一個奇男子。”
“自古良禽擇木而棲,如果你來到我大明,大明願意給你一塊封地,讓你世襲罔替,你也可以保護好你的親人,最重要的是是王爵世襲,要知道我大明可從無異姓王啊。”
“多謝漢王殿下的好意…能讓紅武皇帝如此高看,我也是十分的榮幸…”
“什麼人?”
就在二人繼續相談的時候,突然間外麵傳來了幾聲大喝。
隨後便聽到巡邏隊的怒罵和鳴警,顯然是有人闖入了明軍的東營之中,來人居然趁著黑夜逃走了。
居然有人趁著夜色前來刺探情報,這樣的行為引得朱林勃然大怒。
“唉,欲下不言,沒想到這些人鬆懈至此,萬一來個刺客將我的腦袋摘走了,他們還不得而知,實在是讓大舅哥看了笑話。”
“無妨…看來我們今夜也沒有喝下去的興趣,不如就此告辭吧…不過…”
“大舅哥,話不用多說,明天早上我就將嫂子原封不動的送回去。”
“多謝…”王保保抱拳之後便孤身一人的離開了明軍大營。
確定王寶寶徹底離開之後,朱林急忙的叫來了影子。
“怎麼樣?偷聽的人有沒有抓到?”
“啟稟漢王殿下屬下已經將偷聽的人抓到了,果然不出您的所料,根據身份顯示,確實是愛猷識理達臘派來的。”
“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刺探我們的軍情,還是為了監視王保保?”
“監視王保保。”
“好,我們最關鍵的計劃來了,能不能成功就看接下來的這一步了。”
“將那個人抓住,然後故意泄露王寶寶和我們合作的假消息,再用王寶寶送我的那把刀捅他一下。”
“這事讓呂良親自去辦,他知道捅哪裡可以讓人重傷不死,最後將它丟在營外麵挖坑埋了,但不要埋的太深,最好是留意一點兒氣。”
“你說他打聽到如此重要的消息,還僥幸不死,會不會將這個消息告訴愛猷識理達臘。”
“自己的死士僥幸生還,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愛猷識理達臘會相信,到時候他害怕我和王保保裡應外合,肯定會急於脫身,會答應我們的條件。”
“隻要等到他處死王保保,北元就完了。”
“王寶寶如此的重要愛猷識理達臘,真的會做出自毀長城的事嗎?”徐允恭問。
“王保保是不是北元的長城不重要?重要的是愛猷識理達臘認為王保保是不是自己的長城才重要。”朱林緩緩的說。
馬上愛猷識理達臘就會認為王保保是催命鬼了。
“趕快去辦事吧,將秀兒叫過來。”
“是。”
等到徐允恭常家兄弟以及影子全部離開之後,買了一個黃衫的清秀女子。
“互市的商品都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這幾天我們在外麵,大興土木搭造了很多的流動商鋪點,使用開放那些北元的部落,沒有見過這些商品,估計會紛紛的購買。”
“記住我們的目的,我們現在的目的就是賠本賺吆喝,利用這些商品去腐化和改變北元人的生活方式,價格不用定的太高,能回本就行。”
“是。”
第二日傍晚,愛猷識理達臘麵色陰沉的看著死裡逃生的死士彙報著明軍和王保保勾結的消息,當即肝膽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