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的壓迫,女真人自然是無法忍受,如果冬天沒有足夠多禦寒的皮毛,人是會凍死的。
這些皮草對於女真人來說是活命的戰略物資,因此女真人對納哈出抱怨已久,但是由於自身實力很弱,根本就沒法和納哈出抗衡,隻能忍氣吞聲。
好在現在的天氣不是那麼的寒冷,毛驤沒必要頂風冒雪的在深山老林中前行,二人走了五之後終於來到了一處山坳之間,山坳中人聲鼎沸是一個巨大的部落。
毛驤他們二人衣裝不符,行跡可疑,馬上便被負責巡邏的女真士兵發現,隨後便被圍住問詢,毛驤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和身份,並且拿出了大明的諭旨,成功見到了建州女真部落的首領。
愛新覺羅揮厚,也就是努爾哈赤六世祖愛新覺羅孟特穆的親爹。
毛驤一邊跟著士兵深入,一邊看著這裡的環境,一邊觀察著他們的習俗和性格,果然悍勇異常,比之那些蒙古勇士也絲毫不弱,但是生活方式也確有不同。
普通的蒙古部落是遊牧民族,他們在四方遊走,在草原上放牧,通過牛羊來生活,但是女真人屬於遊獵民族。
通過字義上便可以看出女真人是通過四麵遊走打獵來進行生活,這樣的生活方式更具有掠奪性。
也就是不出野區的打野。經濟和生活全靠野怪。
因為在這天寒地凍的,深山老林,不能種地也根本就沒有草場,很難進行耕地或者放牧,所以隻能打獵。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便是這個道理。
沒過多久,毛驤便來到了山坳的中心,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帳篷,由成百上千塊鹿皮縫製而成,一個高高的帳頂,圓形的蒙古包一樣的外表,門口站著兩個身穿獸皮的士兵。
在經過一係列的盤查,確定毛箱沒有攜帶危險性的武器之後,終於選擇了放行。
進入到了帳篷之中,正前方擺著一個書案,裡麵坐著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人,旁邊還跟著一個奶娃娃。
“大明錦衣衛指揮使見過建州女真部落的首領。”毛驤的神態不卑賤也不高傲,行了半禮。
因為他是上國使臣,必須要有上國的地位和尊嚴,所以隻行半禮。
愛新覺羅揮厚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然後沒有多說什麼。停滯了半晌之後才緩緩開口。
“不知道大明使臣來我這女真部落有何貴乾,我們之間並沒有交集,而且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日子。”
“首領,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大明向來愛交朋友,之前沒有過交集,並不代表以後不能有,這次找到你們是希望你們能夠幫忙,當然也不會讓你們白出力,我大明富有自然會付給你們豐厚的報酬。”
“倒是說說看。”揮厚問。
“在嶺北,大明設立了九座貿易邊城和蒙古各個部落做生意,當時出現了很多的人參,鹿茸,熊膽皮草,各種珍貴的物品都是來自東北部的納哈出的貨物。”
“根據大明所知道的,納哈出的部落大部分都是平原,根本就不產出這些珍貴的貨物,然後再次調查才發現這些商品來自於長白山的女真部落。”
“刨根問底之下才發現,女真部落一直被納哈出欺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他出每年都要求你們上供不少的人參。鹿茸,熊膽和獸皮吧。”
毛驤說到這裡的時候,揮厚的臉色當即變得有些難看,因為這不光是屈辱,更是傷疤,讓外人揭開在麵前評頭論足,是一個有血性的人無發忍受的,隻是迫於涵養,才沒有爆發出來。
“那使者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自然是為了商品和貨物而來。”
“人參、熊膽鹿茸這些珍貴的貨物是我大明所需要的,而且貂皮,虎皮,熊皮這些珍貴的皮草也是我大明貴族所喜歡的,因此,我們想直接和您建立貿易關係,進行購買。”
“中間有一個二道販子,納哈出一邊壓迫著你們,一邊給大明高價賣出,這對我們雙方都是極大的利益損害。”
“你們知道那哈出給大明售賣的這些東西,每年價值都超過了十萬兩白銀。”
“什麼意思?這其中的利潤很大嗎?”
“也就是說,納哈出憑借著你們上供的東西,壓榨著你們血肉,卻從大明那裡每年獲利一千萬斤的肉或者三千萬斤的糧食。”
當時的女真部落內部並不流通白銀,所以他們對白銀的購買力和價值並不是很清楚,但如果直接兌換成一千萬斤的肉或者是三千萬斤的糧食,他們瞬間就明白了。
納哈出通過壓榨他們獲得了如此之高的利益,這是什麼?這就是從他們手中掠奪走的財富啊!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何況是直接掠奪人家的財產呢?
一想到長年累月受到的壓迫,以及每年損失如此之多的財物還滋潤了敵人,這怨氣和仇恨直衝雲霄了。
“大明使者,可是納哈出橫隔在我們領地中間,想要建立正常的貿易關係,實在是難上加難。”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容易了,麵對擋在路上的絆腳石,直接給他碾碎不就好了嗎?”
“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納哈出他們自己找死,不光壓迫貴部落,還進攻了我們大明的貿易商城,因此我們決定滅掉他們,此次出兵六十萬就是為了滅掉納哈出。”
“什麼?六十萬,滅亡納哈出?”
揮厚無比震驚,因為在他的意識中,納哈出是無比強大的存在,但是他現在明白一個叫大明的國家,遠比納哈出要強大的多,他要滅掉納哈出,滅掉欺壓自己幾十年的敵人。
“這也是我來找您的目的之一,女真部落雖然人數少,但是兵不在多而在精,到時候你們可以聯係一下海西女真部落和野人女真部落。
配合著大明前後夾擊,一起出兵,到時候滅掉納哈出之後,他們的財物可以分給你們一部分,大明也會和你們建立正常貿易關係,但也就沒人欺壓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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