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一臉的憤怒和憂愁,雙手背在背後,在堂廳內來回的走動,他的心中早已經是一片亂麻,旁邊的姚廣孝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隻是閉目誦經。
朱棣雖然一直在不停的走動,但是他的目光並沒有離開陽光下,想要出口詢問,但是看到姚廣孝在坐禪,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進去,甚是為難。
姚廣孝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窘迫,隻是並沒有做出回應,或許想磨一磨他這性子。
又過了足足半個時辰,姚廣孝總算是誦完了一篇金剛經,然後拿起旁邊的茶盞喝了一口,早已經涼透的碧螺春。
“燕王殿下,你已經將近走了一個時辰了,難道不感到勞累嗎?”
“大師呀,你總算是念完經了,你不知道現在的局勢爛到什麼程度了,老五真的是膽大妄為,他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將這麼多的人殺死,這些人可都是朝廷的官員呀。”
朱棣的語氣甚是憤怒還有害怕因為這些人是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死的如此的悄無聲息,真的是令人防不勝防。
他早就知道老五膽大妄為手段殘忍沒有想到會到這種程度。
最重要的是,直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任何的蛛絲馬跡,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漢王要對這些人動手,但是這樣的手段確實是令人感到恐懼。
朱棣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幸虧老五之前對他沒有動殺心,要不然自己也會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透過這件事,有些情況也已然明了了,我們不能隻顧著恐懼和敬畏,要明白他這樣做事的目的和後果。”
“就是呀,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次皇上很給漢王麵子,他手下的人一個沒動,反而把李善長的人抓了不少,我本來想著嚴加審問,如果能審問出李家各種隱秘,就算不能扳倒李家,最起碼也能削弱他們的權勢,留下權力的空缺之後,好讓我們替補。”
“但是這次人全死了。”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和動向表明是漢王做的,但是有這樣實力的人,隻有漢王一個,有且隻有一個。
皇上總不可能下令去將這些人賜死吧。
“漢王之所以如此做,就說明他的立場已經發生了變化,並不再是和李善長他們對立,甚至走在了一起,或者已經結成了聯盟,成為了同黨。”
“也對,這樣就能說得通了,既然結成了同黨,李家有事,漢王也不會不管不顧的,因此才痛下殺手,將這些人全部滅口為李家保守秘密。”
“他怎麼敢?他是活到頭了嗎?”
“全朝上下的第一武將和第一文臣,再加上第一有錢人,結成了一個聯盟,他這是想造反嗎?”
“如果這事讓太上皇知道了,還不扒了他的皮。”朱棣自言自語。
在皇上的眼中,文臣和武將都不可怕,可怕的便是文臣和武將聯合在一起,蒙騙皇上架空皇權。
中央集權是一種趨勢,一旦逆這種趨勢,那下場是極其慘烈的。
“明天我就將這件事情彙報給皇上,老五的死期就要到了,就算不死,他也一定會被皇上清算,從此天下權力的巔峰。”徒弟,感覺他現在強的可怕,像是迎來了曙光。”
“燕王,你糊塗了。”
“首先你一定要明白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便是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和漢王殿下比起來,您不過是一個備胎。”
“備胎,備胎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是這樣的,燕王殿下下官曾經一起編撰過永樂大典,記錄過漢王殿下的一言一行。他說過,聽書中很多奇怪的詞彙,比如說下頭男,小仙女,備胎、練習兩年半、雞你太美都有專門的解釋。您之前沒有見過,所以也不足為奇。”
“備胎的意思說您根本就不重要,隻是一個極其無關緊要的備用選項,也就是我們這裡所謂的雞肋,您本質上的意義就是為了遏製漢王殿下。”
“漢王殿下沒有危險的時候,你就是一個擺設,有威脅的時候,你就是一個炮灰。”
“這就證明了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和漢王殿下有根本的區彆,您根本就沒有證據貿然舉報,反而會讓皇上猜忌你,可能是嫉妒漢王殿下,故意給他製造麻煩。”
“更重要的是,你會引起漢王殿下的警覺。如果漢王要騰出手對付你,你可就大難臨頭了,況且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自保。”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漢王想和李善長結成聯盟?”
“結成聯盟無非就是兩種情況,第一種需要共渡難關,第二種需要共同的攫取權利。”
“他們二人的權力已經達到了巔峰,不可能再把手伸長,再這樣的話會引發雷霆之怒,過猶不及,因此就是為了共渡難關。”
“眼前,除了走私案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難關了呀。”
“燕王殿下,你明不明白什麼是三國演義?”
“魏蜀吳三足鼎立天下,這和如今的朝堂之上又有什麼關係?”
“當時魏國勢力最大,吳國偏安一隅,蜀國雖有勃勃的雄心,苦於沒有資本,因此他便趁著魏國進攻吳國的時候,提出兩家聯盟獲得了荊州這個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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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有了三足鼎立的局麵,如果三國之間的關係就變得極其微妙。”
“為了應付逐漸強大的蜀國,吳國和魏國又開始了新的聯盟,如今的局勢便已經有了三足鼎立的征兆。”
“漢王殿下便是強大的魏國,而李善長所代表的文官勢力便是偏安的吳國,你就是蜀國。”
朱棣瞬間恍然大悟,如今漢王和李善長選擇聯盟,那麼目的隻有一個,便是徹底解決身後的危機,專門騰出手來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