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江北的葬禮在出事後的第三天舉行,李景華和方有恒幾人在第二天就到了津海。
他們抬著楊江北的棺材緩緩向墓地走去,方墨南捧著楊江北的靈位,白曼跟在他的身旁。
所有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悲傷,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從小就流浪的孩子就在即將要迎來幸福生活的時候就這麼離開了。
白曼想起楊江北咽氣前的那一幕,心裡悔恨交加,如果自己沒放任清歌出去,如果自己跟著她出去,是不是楊江北就不會死了,是不是楊江北就不會走的那麼早!
到了墓地,大家看著裝有他遺體的棺材緩緩下葬,又看著他被土漸漸掩埋,最後成了一堆土,很慶幸宋清歌此刻還在醫院,還沒有蘇醒。
大家送了他最後一程,又都最後看一眼墓碑上笑容燦爛的人,紅著眼睛離開了墓園。
現在墓園門口的女子看著離開的眾人,她深吸了一口氣,提著籃子走到了那人的墓前。
她看著墓碑上的男人,緩緩蹲下身子。
她一身白衣,胸前佩戴一朵白花,將籃子裡的幾道點心一一仔細擺在他的墓前,又點上香,抬頭輕撫墓碑上的人名。
“真沒想到上次見麵竟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麵,若是知道的話,我定要你請我吃飯!”
她拿出紙錢,放在墓碑前的石盆裡點燃,一張一張的,想到的全是她看到楊江北時一幕幕欣喜的記憶,伴隨著眼淚一滴一滴的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她燒了好久,也在墓碑前坐了好久,直到眼淚流儘了,這才緩緩起身。
“楊江北,我喜歡你,從我第三次看見你時就喜歡上了你。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男人,本想著下次見麵我一定要向你表白!隻是,沒機會了。”
女子擦擦眼淚,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楊江北啊,我叫李貝貝,你記住了,可不要再忘了!”
“楊江北,我要走了,我要離開津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看你,希望你在那個世界裡過得開心點兒!”
女子又摸上墓碑的上的名字,她的手順著鮮紅的字體,一筆一劃撫摸的儘是不舍。
“下輩子可不要再食言了,答應的事兒可一定要做到!”
夕陽西下,淡淡的餘輝儘數撒在李貝貝的身上,她站在墓碑前又深深的望了一眼,迎著夕陽的金黃她離開了墓園。
在醫院裡沉睡了三天的宋清歌醒了過來,看到圍著她的人一個個擔憂的望著她,蒼白的臉上有了點笑意。
“歌兒你醒了,身體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啊?”
方有恒關切的問她,白曼和史家幾位夫人將她慢慢扶起來,倚在身後的病床上。
“我沒什麼事兒,我睡了多久?”
“嫂嫂你都睡三天了,睡得好沉啊!”
方墨南端來溫水讓她喝,“嫂嫂好點了嗎?”
“小陽學校放假了嗎?”
“是啊,他不放心你,跟老師請假了。”
“那會不會落下功課啊?”
“沒事的嫂嫂,我能補回來的,我可厲害了!”
“是嗎,我們小陽真是長大了!”
“歌兒,你有沒有想吃的,姐夫去給你買!”
李景華把栗子糕打開放到她麵前,“剛買回來的,熱乎的,很香,你吃點兒東西。”
“謝謝姐夫,我現在不太想吃東西。姐夫,江北,江北他,下葬了嗎?”
她紅著眼睛看著他,“下葬了,葬禮辦的很熱鬨,他一定會喜歡的。”
“那有沒有多給他燒些錢,他很喜歡錢。”
“有的,燒了很多,等他頭七的時候我再多給他燒一些。”
她眼神有些迷離,擔心她身體,小九爺把大夫叫了過來。
“你看看她剛醒,怎麼又這樣了?”
大夫仔細觀察一番,“她是累了,讓她睡吧。”
“累了?她都睡三天了,怎麼還要睡啊?”
“本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就應該多睡覺才有利於養身體和促進腹中孩子發育,現在心裡又受了刺激,自然要通過多睡覺來彌補一下身體和心裡的虧空。”
“那,那她真的沒事兒嗎?”
“你覺得總睡覺會好嗎?”
“不是大夫你說的她現在需要多睡覺嗎,怎麼這會兒你又這麼說,到底什麼意思?”
“覺要多睡,但要適度,她除了需要睡覺,還需要陪伴和安慰,身體上也需要營養滋補才行啊!先讓她睡到下午六點,過了六點要叫醒她吃東西,記住一定要吃有營養的!之後九點再睡,彆由著她全天的睡!”
醫生囑托完就離開了,留下一屋子的人麵麵相覷。
“那就按醫生說的來吧,彆老由著她了。”
顧其芬率先開口,“估計是被江北的死刺激到了吧,所以咱們最近都儘量少提起江北的事,以免她受更大的刺激。”
“嗯。”大家都認同她的話,沒有人反對。
程天荀躲在小破院一步也沒出去,他知道史家的人已經在滿城搜捕他,所以即便餓的受不了了也一直在忍著。
“搜,我就不信了小小的津海還找不到人!他媽的,都他媽的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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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大爺派人封鎖了津海的各條路的出口,哪怕是再偏僻的小道也有十多號人看守。
程天荀安心的躲在小破院裡,認為這裡非常安全,任憑他們怎麼翻遍津海也不會找到這裡。
可他低估了史家幾位爺的決心,在第四天晚上他察覺到有人搜到了這片貧窮的破院子。他警惕的盯著門外,豎著耳朵聽外麵的聲音。
當他發覺有人在靠近他的院子時立刻起身從院子西北角的的狗洞裡鑽了出去,躲到了另一個破院子裡,順著這個院子逃到旁邊還沒人察覺的荒路上。
他一路狂奔,想跑去當年他爹送他離開的那條路上離開津海。為了防止他們抓住他,鑽進了一片此人高的荒草地裡。
順著這片地就往那裡摸去,他本以為離開津海想辦法逃到錦城,他就能脫離危險。可沒想到的是,他費力的逃去那條路上,發現了守在那裡的史家的人,立刻停止動作,安靜的隱藏在草叢裡,注視著那群來回走動的人。
“津海可比咱們關城冷多了,那狗日子的能躲哪去。”
“誰知道,害得咱們哥幾個大冷天的還得守在這破地方挨凍。這要是讓我逮到他,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你說這程天荀也算是個富家子弟了,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真是讓人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