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程朔不過是一個野小子,是村子裡人人遠著的不務正業的二流子,建軍怎麼會比不過他呢!
乍一聽見程朔諷刺自己無能的話,再看到妻子有些疑惑震驚的眼神,陸建軍怒火上湧,臉色越發難看,卻完全想不到該說什麼去反駁。
他的箭術並沒有這麼差的,要不是前陣子出任務受了傷,他必能一擊即中的,可現在他射不中野雞是事實,平白就覺得矮了程朔這人一頭。
五年前是這樣,現在依舊是這樣!
好像這些年來他進了部隊的選擇是個錯誤一般!
陸建軍不自覺開口解釋,“我隻是受了傷。”
程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探究質疑,又似乎是毫不在意,漠不關心般的眼神刺痛了陸建軍,但他又不能透露自己的任務情況,隻得抿著唇瓣強撐著。
趙雪的眼神倒是更驚異了,她有些出神地看著陸建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一對新婚夫妻不過是剛來上山炫耀了這麼一會兒,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慘遭打臉,自然不想在這待下去,隻想立馬避開厭惡之人的視線。
兩人此時倒是意見一致,不再搭理餘下的二人,灰溜溜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等再也看不到兩人時,趙雪才有些恍惚地問道,“建軍,你受傷了?”
陸建軍點點頭,“嗯”了一聲,隻當妻子是在關心自己。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這次回來探親就是回來養傷的。”
趙雪有些心不在焉地問了句,“那你沒事吧?嚴重不嚴重?”
聞言陸建軍的眼神略微迷茫了下,在趙雪察覺前便甕聲甕氣地回道,“應該沒事,找過大夫看了,兩個月後大概會好。”
陸建軍不自覺摸了摸偶爾會隱隱作痛的胸口,有些沒有底氣地安慰妻子。
趙雪卻鬆了一口氣,剛才她腦子一片混亂,不知不覺想起了許多,也想起了那次陸建軍出乎意外的落水。
明明他是在部隊裡當兵的啊,體格一向強健,又會遊泳,怎麼就能掉水了呢,實在是不符合他的人設。
但要是他受的是內傷,一切便好解釋了,怪不得單從外表來看,陸建軍分明沒事,卻一下子休息了這麼久。
不過既然他給了肯定的答複,那她也不需要擔心了,仔細想想,她曾經看到的那本書上好像就是這樣寫的,陸建軍回家探親好幾個月,還未返程便收到了部隊裡寄過來的升遷調令。
理清楚思緒後,趙雪原先的憂心忡忡瞬間不見,不過在剛看到陸建軍身上背著的背簍時,難免又想起了薑月舒,原本興奮的表情稍微收了收。
另一邊,程朔早就拎著那隻被牢牢束縛著的野雞遞給了薑月舒,“你收著吧!”
薑月舒頓了頓,剛才她也時刻注意著野雞,那石子和箭羽確實是同一時間擊中的,倒是不好區分誰先誰後了。
“你拿回去吧,反正我帶回去也不一定能到我嘴裡!”薑月舒沒有伸手。
程朔頓了一下,一想也是,再看看薑月舒那豆芽菜的小身板,不由“嘖”了一聲,意味不明地開口。
“你膽子真大啊!這山上可危險了!”
薑月舒吐了吐舌頭,“我會注意的。”
程朔沉默幾秒後才開口,“總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你再這麼瘦下去,沒有一點營養,說不定就像張大夫說的那樣了。”
“不如這樣吧,晚上去我家吃一頓飯,咱們把這隻野雞分了。”
薑月舒看了一眼程朔,程朔卻扭捏著收回了視線,畢竟除了郝誌外他可從未邀請過彆人去家裡吃飯。
會不會有些不妥,畢竟男女有彆?
這個想法在程朔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又緊急補充一句,“你要是不願意,等我做好了給你帶出來也行,就是味兒有些不好遮掩。”
“你會做飯?”薑月舒有些好奇,她已經好久沒吃到美食了,不免有些心癢癢。
“昂!那當然了!”程朔不自覺高高揚起頭顱,有些得瑟地道,“我也就做飯好吃,嗯也就比國營飯店差了那麼一點點吧。”
程朔拇指和食指微屈,隻留下了不到一指寬度的空隙,在薑月舒麵前比了比。
薑月舒一聽這話瞬間意動,當即順從地點點頭應下。
程朔見薑月舒態度轉變如此迅速,不由回憶了一下剛才的話,微微勾起唇角,原來是還個愛吃的小姑娘啊!
薑月舒不想總占程朔的便宜,惹得程家人不滿,當天下午就乾勁滿滿地又抓了一隻野雞當做禮物,其餘時間則是一絲不苟地繼續翻找著有用的草藥。
快到飯點時,薑月舒已經坐在了程家的院子裡,程朔的妹妹程月月好奇地坐在一旁,盯著薑月舒打量著。
薑月舒不了解她的性子,擔心說了不合時宜的話會引得少女心思敏感,便隻是對著她笑了笑,沒有開口說話。
好在沒一會兒,一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飄來,程月月也不看薑月舒了,而是一頭紮在了灶房門口,眼巴巴地看著那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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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月舒也深深吸了口氣,強行壓抑著想要飛奔過去看看的欲望,畢竟是在彆人家裡,也不好表現得太過失禮了。
不知過了多久,薑月舒便看到先前趴在灶房門口的程月月微微側過身子,給自家哥哥讓了個位置,便眨也不眨地盯著那盆菜看了起來。
程朔一共做了三個菜,一個青椒炒雞肉,一個雞蛋炒野菜,一個涼拌黃瓜。
薑月舒光是看著那一道道色彩鮮豔、香氣撲鼻的菜,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幫著將灶房裡的糙米飯端了過來。
程母因為身體生病的緣故倒是在房間裡吃飯,等程朔將分出來的飯菜送了進去後,三人才開始大快朵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