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笑了笑,“也不能這樣說,畢竟我也出來做生意的,沒理由有便宜不占不是?”
“而且你看,正是因為這對玉佩是便宜買過來的,我也才能便宜賣給你們,是不是?”
“……”
“良爺,給錢吧。”
我點了點頭,從口袋裡麵摸出了相應的銀兩遞給了老板。
他好像笑得更開心了,說到底也還是老板掙到了。
我起身正想離開,又瞥了一眼滿穗,發現她沒有離開的意思。
“老板,買都買了,不如告訴一下我,你收這對玉佩的時候花了多少錢吧?”
老板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指頭比出了一個數字。
見狀,滿穗立刻起身拉著我跟秧離開了。
她的臉色有些陰沉。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滿穗,好奇她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問這個問題,她好似看出來了我的疑惑,開口解釋道“以前我爹爹也是拿著傳家寶去賣,後麵一直沒有回來……”
“……”
沉默了片刻,我低聲說了一句,“抱歉。”
突如其來的回答讓我不知所措。
想要彌補,卻又不知從何做起;想要道歉,卻又擔心過於蒼白無力。太多太多的情緒像烏雲一樣籠罩在我的心頭,幾乎快要將我吞沒殆儘。
“不……我們的事情先不說,隻是我在想,那個孩子是不是也跟我以前一樣。”
“畢竟……如果不是真的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沒有人會拿著自己的傳家寶出來賣。”
“而且要買也應該是她們家的大人出來賣,可偏偏出來賣傳家寶的是一個孩子。”
“唉……”最後的最後,滿穗又歎了一口氣,興許是有些感同身受了。
當年她從陝北一路找到尹三那兒,想必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吧?
“不過話說回來,那老板也是挺黑的。”滿穗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也不怎麼識貨,這對玉佩其實成色極好,隻是不能單單放在日光下看,應該在暗一點的環境才看得出來。”
“那……穗姐姐又是怎麼看出來的?”秧在這時候插嘴道。
“嗯……之前南下的時候,我有做過類似的生意,所以對於珠寶,飾品這一類的會比較了解。”
“畢竟南方的環境比北方安穩太多了,所以珠寶首飾這類非生活必需品的商品也會更為流行。”
“你還乾過這個啊……”
滿穗點了點頭,“其實什麼都乾過一點,當廚子,擺攤賣貨,又或者去講書之類的。”
“什麼地方有路子我就去乾什麼,南方富裕,總不至於是把人餓死的。”
“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在南方開了一家小店,以後有機會,帶良爺去看看。”
“嗚,我也想去。”秧扯了扯滿穗的衣袖。
秧大抵是要留在徐州,不可能再跟我們繼續南下了。
“會有機會的。”儘管我們都心知肚明,但滿穗還是笑著拍了拍秧的腦袋說道。
秧抿了抿嘴唇,到底是沒有說話。
其實很多話,不必說,不用說,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