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如同熔金般灑在回前進的土地上,一片寧靜中,蘇青靡三人推著兩輛自行車,緩緩駛向停牛車的地方。
正值午飯時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飯菜香,但回青山大隊的人卻還未到齊,隻有牛車上偶爾身影在遠處。
蘇青靡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突然,她的眼神定格在一個熟悉的麵孔上。
那人正是前幾天在火車上被她收拾過的張桂花,此刻正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幾分尷尬和不悅。
張桂花昨天並未隨知青們一同乘坐牛車回大隊,而是去了公社的弟弟家打算蹭頓好的。
她心想著能帶著孩子去吃頓好的,卻沒想到弟弟自從娶了媳婦後,家裡便由弟媳當家做主。
張桂花本以為能占些便宜,哪知弟媳性格強硬,家裡的事務一律由她說了算。
結果,張桂花不僅一點便宜沒占到,還隻吃了一頓全素的晚餐,今天早上更是一碗稀粥了事。
此刻的張桂花,臉上還帶著昨晚的怨氣,看到蘇青靡她們推著自行車過來,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她心想,這幾個小姑娘倒是好福氣,能騎著自行車回來,而自己卻連一頓肉菜都吃不上。想到這裡,她不禁對蘇青靡投去了一抹複雜的目光。
蘇青靡自然也感受到了張桂花那複雜的目光,但她並未在意,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繼續推著自行車向前走去。
前幾天,張桂花和蘇青靡在火車上相遇的時候,其實就是準備去部隊看望剛剛晉升為排長的丈夫。
她一直以來都在村裡橫行霸道,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認為自己的老公在部隊裡很了不起。
更何況,這次從部隊傳來的消息表明,她的男人已經當上了排長,這讓她的驕傲和自信更加膨脹。她的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了,覺得自己的地位和權力無人能及。
在此之前,張桂花從未在村裡吃過虧。
她習慣了欺負彆人,也習慣了彆人對她的畏懼和順從。然而,當她遇到蘇青靡時,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蘇青靡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畏懼她或對她百依百順,相反,她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個教訓。這使得張桂花感到極度憤怒和羞辱,但又無法輕易報複回來。
對於張桂花時不時投來的複雜眼神,她並未過多在意,隻是淡然地牽起妹妹的手,將自行車穩穩地停靠在牛車旁的一棵古老大樹下。
蘇青靡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從隨身挎包中緩緩抽出一個被油紙層層包裹的包裹。那油紙在夕陽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仿佛藏著什麼誘人的秘密。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油紙,露出裡麵熱氣騰騰的大肉包,那是她們剛剛在國營飯店裡,特地挑選的最新鮮的肉餡做成的包子。
她輕手輕腳地從油紙包裡挑選了兩個最飽滿的包子,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向牛車旁。
牛車上的王大爺正眯著眼睛小憩,以此來抵抗腹中那越來越強烈的饑餓感。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忍受著什麼。
蘇青靡走到王大爺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大爺被驚醒,抬起頭,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在看到蘇青靡時,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他認出了這個早上見過的漂亮女知青,此刻她正微笑著,手裡還拿著兩個熱騰騰的包子。
“王大爺,您還沒吃飯吧?”蘇青靡的聲音如清泉般悅耳動聽,“這兩個包子給您吃吧,我們剛才在國營飯店點多了。”她的語氣真誠而親切,仿佛對待自己的親人一般。
“誒呦,知青同誌,這可使不得,這個給我就浪費了。”王大爺連忙擺著雙手拒絕,他哪裡吃過包子啊,他家本來就是青山大隊的貧困戶,更彆說現在他家裡隻剩他和自己小孫子了,更是好幾年沒吃過肉了。
“大爺,這是我們點多了的,您不吃也是浪費了。”蘇青靡不是手鬆,更不是聖母,而是前世她投河被發現的時候,是王大爺跳下已經冰冷的河水把她的遺體打撈上來的,從而使她的遺體沒有在河裡飄走。
蘇青靡隻是想還了前世欠下的因果,而且王大爺家裡也確實是真的困難。
“那也不行,你們知青不容易,每天還要下地乾活呢,還是拿回去吃吧。”王大爺雖然很饞,但還是連連擺手。
“大爺,我們還有很多呢,您拿著吧,不然我們也得扔了。”蘇青靡說著就把包子塞到了王大爺手裡,然後轉身離開了。
王大爺看著手中的包子,眼眶漸漸濕潤。他知道這些知青同誌是真心實意地想幫助他,他們的善良讓他倍感溫暖。他輕輕咬了兩口包子,濃鬱的肉香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讓他忍不住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謝謝知青同誌,謝謝……”王大爺哽咽著說道。他將剩下的包子用油紙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懷裡。這不僅僅是幾個包子,更是他對生活的希望和對未來的期盼。
剛嘗到的肉的滋味讓王大爺精神煥發,足夠他精神力十足的趕車回到青山大隊了。等回去了他也要讓小孫子嘗嘗肉包子的味道,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王大爺心裡一陣酸楚是他老骨頭一把沒能力了,讓孫子跟著他受苦了,從出生到現在還沒吃過豬肉。
張桂花坐在牛車上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嘴角不屑的一撇哼,當初她寶貝兒子想吃兩口肉都不給,現在還在這裝大方給那個糟老頭子兩個那麼大的肉包子,真不知道這些知青怎麼想的。
看到兩人沒理自己,王大爺也沒說分給她一個包子吃,她心裡憋著一股火。
但是因為有前車之鑒,她也不怎麼敢發火,隻能憋著一股氣。
這時青山大隊的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林雲清把從郵局取的包裹放到了牛車上靠裡的位置。
蘇青靡看到了連忙把她的包裹和自己的小挎包放到了王大爺的身旁,雖然林雲清有點好奇蘇青靡怎麼會這麼做,但是也沒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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