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議?”老者聽到這二字,眉頭瞬間擰巴起來,罵道,“他娘嘞淨胡鬨,這是吃飽了撐的沒事乾,誰家遞的牌子?”
“董家。”
“董如海!”老者深吸口氣,側頭沉思不語。
清瘦漢子等了一會,許是有些不耐煩了,出言道“三叔,侄兒本不願來打攪,可您老畢竟還是四大家的執法長老,此事非您出麵不可。”
老者收回目光,緩緩地點頭。
但他心裡頭不愛管這事,道“你知三叔最怕麻煩,要是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小事,我看也用不到執法堂,何不如讓韓家出麵,大家坐在一起喝頓酒給韓家個麵子就算了。如是那錢財上的糾紛,上官府報案請官府老爺做主便是,現在世道清明了,律法大於家法,也用不到執法堂。還有你三叔這歲數,不想走動了,不如你先去打探清楚,如真到了無可調和的地步,我再出麵便是。”
“三叔,此事怕是沒那麼簡單,”清瘦中年人有些為難道,“您老閒雲野鶴頤養天年,侄兒也不想來打攪,可祖宗立下的規矩就是規矩。既請出了牌子要求“評議”,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再者其他三家又同意了,無論如何執法堂都必須出麵。”
三叔盯著眼前的侄兒,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細細打量消瘦漢子,道“你這孩子看著蔫巴,實則心裡極有主意,如隻是評議之事,你絕不會親自前來,難道……你要借此評議……”
消瘦漢子微微點頭,突然起身單膝下跪,道“還請三叔助我一臂之力。”
三叔神情複雜,問道“孩兒啊,咱們馬家隱世多少年了?”
“如從那天算起,一共六十三年一百八十二天了。”清瘦漢子答道。
“好,好啊,快三代人了,”三叔的眼眶有些濕潤,仰著頭道“老天有眼啊,我馬家終於要回來了。賢侄,此行你要三叔怎麼做?”
清瘦漢子說道“三叔莫急,您且聽我講來,此次評議,我們馬家與董家素無瓜葛,而韓家與董家向來交好,應是是劍指劉家。”
老者點頭,“劉家老兒確是囂張跋扈,最不讓人省心,那董如海這些年做事還算是本分,路也算走的正。”
這漢子突然起身,深鞠一躬,說道“三叔,我知您老身為執法長老素來剛正不阿,可此次評議事關馬家踏出關鍵的一步,為了馬家,小侄求您了。”
老者聞言緊皺雙眉,沉默不語。許久,才開口問道“你要如何?”
漢子趕緊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
三叔見此,虎目圓睜“可劉家真要理虧?”
清瘦漢子低頭不語並不作答。
三叔長籲了口氣,道“罷了,你們年輕人有主意,老夫都已是半條腿進了棺材,還在乎那虛名作甚?”
……
劉家大宅,演武場上,喊殺聲震天。
演武場的周圍燈球火把、亮子油鬆,把鋪滿砂石的場地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此時,場中央一精瘦老人,手拿雙鉞正與一眾十來個穿著黑褲紅衣的漢子廝殺。
隻見這群漢子手持腰刀圍而不攻,呈弧形圍了上來。他們仗著人數的優勢,漸漸把老人壓到了演武場的一角。
看他們進退有度,相互之間配合默契,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就絕非一般雜魚。
老人也知退無可退,那雙蛇眼一轉,輕嗬一聲“來的好!”
腳下一蹬,一個箭步直奔這陣法的邊角而去。手中雙鉞上下翻飛,隻一個照麵就用鉞上的尖棱卸下一人的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