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鬱沒有想到,老爺子會讓京墨進那個訓練營,更沒有想到京墨居然會答應。
那個訓練營是京家特意建造用來培養黑影的人,進去裡麵的人,無一不是無牽無掛,將生死置之度外。
京鬱知曉京詹一直在憂心黑影的管理工作,也默認他用這種殘忍的方法進行選拔,但前提是,參與選拔的人之一沒有他的阿墨。
“爺爺,你瘋了嗎,那是阿墨,他才剛從外麵回來,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我接他回來是為了彌補他,不是為了讓他給京家賣命!”
京鬱的據理力爭隻換來了京詹的一個抬眸。
“我當然知道阿墨這些年經曆了什麼,正因為知道,我才認為他是那個位子的不二之選,而且我隻是給他一個選擇,決定權在他手中,應該勸的是他,而不是我。”
薑還是老的辣,京詹隻在意結果,至於過程如何,不是他能夠管得了。
有禪韞丫頭,他不擔心京墨會改主意。
京鬱氣得快要嘔血。
要是能勸動京墨,他又怎麼可能會求到京詹這邊?
這是京墨和京詹的一場交易。
京墨活著走出訓練營,成為黑影的負責人,京曆則更名換姓,逐出華國。
他成功了。
一年的時間,他從那個吃人窟裡爬出來,成為了黑影曆史上最小的負責人。
黑影能夠在y國發展起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近幾年已經發展到了瓶頸期,京鬱的到來,仿佛在冷水中注入了一鍋沸騰的油。
憑著他不要命的衝勁,愣是領著米朗斯爾幾人追著地頭蛇打,一言不合就乾,徹底穩固了黑影在y國的地位。
那三年中,京墨忙到甚至沒有時間回國,可即便這樣,每年他依舊會空出一大段時間去d國。
d國有誰,不言而喻。
京鬱一邊嫉妒京墨對禪蘊的在意,一邊又慶幸她的存在,多少能勾起京墨活著的欲望。
也正因為如此,在京墨忽然提出他和禪韞結婚的時候,京鬱並沒有表現出十分強烈的反對,反倒樂見其成。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禪韞的存在,在他眼裡就是一個京墨情緒穩定器,隻要是對京墨有利,無論她是禪韞還是李蘊,都無傷大雅。
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成為那個唯一能夠影響京墨的存在。
京鬱不允許!
這種事情脫離他掌控的感受,讓他再次回憶起了小時候無論麵對什麼問題都無能為力的心情。
所以他同意了老爺子的做法。
京詹想要篡改京墨的記憶,是為了拯救他那個廢物兒子,而他,不過就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點手段。
他要阿墨忘了禪韞。
如果計劃順利的話,京墨會和禪韞離婚,然後在他的安排下,和白彧君結婚。
白彧君不喜男子,他早就知道,到那個時候,阿墨隻會成為他一個人的阿墨,而不是被旁的人吸引走了目光。
京鬱也知曉自己的想法在突破現有世俗的道德底線,可那又怎麼樣呢?
他病了,這個世界救不了他,他隻能自救。
開弓沒有回頭箭,京鬱這一生所求的,不過就是貧瘠人生中曾經握住的那一束光。
可是那束光要去照耀其他人了,他怎能不惶恐……
光——是久違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