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京遊,京詹的追悼會辦得十分壯大。
到底曾經在商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追悼會這一天,京家旁支沒來幾個,倒是來了許多圈內大佬。
所有人都著黑色係衣裳,臉帶墨鏡,胸前彆了一朵白花,神情冷肅莊嚴,更顯得追悼會會場彌漫著濃厚的悲傷。
追悼會的流程十分繁瑣,禪韞木著臉站在第一排,旁邊是京墨和木容夫妻倆。
台上已經進行到了京鬱做家屬致辭,伴隨著陣陣哀樂,吵得人心煩不已。
許是已經慢慢接受了京詹離世的事實,禪韞今天居然並不覺得有多大的情緒波動,隻覺得這些流程假得很。
明明沒有多少人是帶著真心實意的,甚至還有一些人趁此機會結交人脈。
其實上流社會也多的是一些不體麵的人,不過那也是他們的選擇,畢竟躺在那的人隻是她的至親,而非他們的,這麼做除了不道德,倒也沒法宣判。
就是惹人厭,至少她看不過眼。
禪韞蔫蔫地挪開視線,最後遠遠地看了靈堂正中間的棺槨一眼,湊到木容旁邊耳語。
“媽媽,我想出去透透氣。”
木容正凝神聽著京鬱發表致辭,聽到女兒這話,立馬緊張地側過頭。
“透氣?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需不需要媽媽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
禪韞牽強地笑了笑,“媽媽,您送爺爺最後一程吧,我一個人可以,剛好我想靜一靜。”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她精神氣也不足,病懨懨的。
京墨本也想陪著她一同出去,可他是京詹的親孫子,是目前眾人已知的唯二“至親”中的一個。
他走了,場麵不好看。
禪韞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擔心,況且還有巡邏的保鏢。
她一個人悄悄地走出去,漫無目的,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老宅的園林當中。
這一座京老爺子為生前的京老太太特意打造的園林,他生前也最愛在這裡散步遛彎,靜謐雅韻,之前並不覺得,如今一看,反倒到處都是老爺子留下的痕跡。
禪韞隨意找了個亭子坐著,身後的一隊保鏢也不遠不近地跟著,呈現環衛之姿。
離人群遠了,禪韞覺得胸口都沒有方才那麼堵了。
她輕輕靠在柱子,欣賞冬日園林上方的天空。
忽然,不知道哪裡傳來了一陣奇怪的窸窣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平和。
追悼會來往人員許多,做不到一一排查,所以保鏢們也很重視禪韞的安全問題。
一個保鏢遁著發出動靜的地方緩緩上前,其他保鏢則心照不宣地湊近禪韞。
這環境下,氛圍竟也顯得那麼詭異。
禪韞思索了一會兒,出於安全考慮,還是決定原路返回。
這時,前往查看的保鏢也從林子裡鑽出來,還多添了幾個人。
“沒事,就是王二哥他們巡邏,不小心打到樹枝發出的聲音,那邊樹多,方才把人遮住了,才顯得嚇人。
他聳了聳肩膀,一邊笑著,一邊朝著他們走過來。
禪韞目光在多出來的那幾個人臉上頓了頓。
確實是熟麵龐,她之前多次看到過他們在老宅中巡邏。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群熟悉的人,邁著正常的步伐朝她走來時,禪韞心中分明感到了危險不斷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