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今的京都世家,以京家為首,無論後麵的世家排名如何變動,他依舊穩坐首位,跺一跺腳便能撼動整個華國的經濟,令人不敢輕易觸其虎威。
可是就這樣一隻龐然大物,也有一段鮮為人知的辛秘。
十八年前,當時的京家掌權人還是京詹的父親,也就是京墨的曾祖父——京駱。
那時的京家遠沒有如今龐大,可是覬覦的人依舊如過江之鯽。
在京墨五歲時,京駱意外身亡。
京駱生前風流成性,私生子偏地都是,可他還偏偏握著權利不肯放手。
老太爺一死,私生子無人壓迫
恰逢京氏遇到了成立以來最大的危機,內外憂患,風雨飄搖。
所有人都盯上了這塊香餑餑。
那場奪位之爭中,京墨是唯一的受害者。
年僅五歲的小京墨被人丟到了偏遠山村。
在那裡,他知道了北方的冬季太陽是幾時幾刻出來的,學會了如何在破舊不堪的羊圈中保暖才不被凍死。
在那對苛刻的夫妻手中,連一個安穩覺都是奢侈,更遑論像大部分孩子一樣,有一個健康美滿的童年。
京墨過了十年這樣的生活,直到京遊在一個破舊胡同找到了他。
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也並非生來便無人愛。
那年,他十五,遇見了如花一般的禪韞。
當初的那場的動蕩幾乎讓京家掉出了豪門之列,十年的休養生息,再加上烏煙瘴氣的家族,京父並沒有足夠的能力在這種環境下護得他周全。
而十年的顛沛流離,讓京墨生生活成了一隻狼崽,渾身豎起保護自己的尖刺,彆人走不進他的世界,他也困在裡麵走不出來。
沒有人能夠卸下他的心房,包括他的至親。
所幸,他母親的好友,也就是禪韞的母親木容是一名世界著名的心理學家。
於是,京墨回到京家沒幾天,便被帶往了蘇省。
木容無疑是溫柔的,在她身上,可以感受到對萬物的包容,她最打動人心的,是那經由歲月沉澱後的知性之美。
她將他帶到了一棟小洋房前,告訴他,這就是他今後的家。
相較於京家大院的莊重肅穆,這棟小洋房,僅從外觀上就可以看出主人家極其熱愛生活。
洋房前院養著許多不知名的花,紅的、紫的,甚至還有平日裡旁人根本不會注意到的小野花。
在這個院落,花卉沒有名貴或是廉價的標簽。
洋房的四周彎彎繞繞地纏著藤蔓,蔓延到陽台上,打著卷。
沒有人工修理的痕跡,唯有對無數生命肆意綻放。
陽光下,水管噴灑出的水霧折射出一彎彩虹,彩虹之上,是更美的臉龐。
那是京墨第一次見到禪韞。
十三歲的禪韞出落得亭亭玉立,稚嫩的五官早已經有了傾城之姿。
這幅比中世紀那些油彩畫還要美的畫麵,京墨忽然就怯於打破。
一見鐘情確實膚淺,但於他而言,陽光、鮮花、美麗的公主……童話搬進了現實,每一幕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京墨第一次有了自卑窘迫的情緒。
活在黑暗中,每天睜眼就是想著如何活下去,偷、摸、拐、騙,是那條巷子的全部。
京墨不是沒有設想過活在陽光下,但事實是,連陽光都吝於光顧那條潮濕陰暗的小巷。
他們就好像是整個光鮮亮麗的世界的陰暗麵,是燈紅酒綠的城市下的下水道、臭水溝。
在這天之前,京墨並不在乎旁人的評價,沒有道德沒有自尊又如何,他需要的是活著。
然而,當禪韞好奇的目光掃過來時,他第一次恨起了命運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