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被她懷中的玉燈映首微微散發著光暈:“現在可以給我看看你要送給我的節禮嗎?”
衛無淵此時就像是一樓沒有根的靈魂,終於有了可以紮根的地方。
那晚在端靖侯府,他感覺自己聽到了靈魂的共鳴,而此時那種共鳴再次響起。
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
整個大越朝,乃至周邊小國,哪個朝廷命官敢說自己兩袖清風?
人立於這世間,本就是站在正邪之間。
想要真正為百姓做些事,你就得立在這正邪之間,兩邊遊走,如果隻一意孤行,固執地秉持自己的那點堅持,孤軍奮戰,隻會是什麼事都做不到。
但世人大多不明白這一點,他們隻覺得為官,要麼就是兩袖清風的好官,要麼就是大貪大惡的壞官。
卻不知,兩袖清風的好官,若他真的兩袖清風,隻會被人排擠,最後隻能得個表麵的名聲,卻是什麼都做不了,甚至可能不得善終。
同樣,皇帝也不需要一個隻會橫衝直撞,不會審時度勢的二愣子,他需要一個直臣,但這個直臣,卻經懂得看他的臉色行事。
蘇辛夷的話雖然淺顯,但卻恰與他一直以來的理念相融。
她可以理解他,可以懂他,這種從靈魂深處湧上來的契合,讓他整個身心都跟著沸騰。
他走近她,眸色幽黑,嗓音微微有些暗啞:“那你呢?送我什麼節禮?”
他期待著,他渴望著,不為她手中之盒裝的是什麼,而是——
但可惜,他忘了一件事。
眼前的小女子,她雖然與他互表了心意,但本質上,她還是那個不解風情的,情商為負的小遲鈍。
隻見蘇辛夷此時眼睛一亮,雙手一下子將盒子舉到了兩人中間,隔開了兩人越來越近的距離。
“你打開看看。”
她的眼睛太亮,那裡麵的期待與興奮仿佛要溢出來,衛無淵本能地感覺到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但好奇心又促使他,不知不覺接過了那隻包得過於華麗喜慶的盒子。
如果他沒看錯,上麵的鬨元宵的圖是她畫的。
雖然她的不解風情很煞風景,但他卻也心跳加速,不由期待了起來。
他雙手接過了盒子,放到了書案上,在她充滿期待的目光下,一顆顆解下了四邊角的花,然後再緩緩地剝開外麵包的彩紙。
他剝彩紙的時候格外的慢,因為想看仔細看她畫的畫。
這畫應該是她按著盒子的大小而畫,每一麵的圖案不同,但卻又銜接巧妙。
他看到了熟悉的店鋪名稱,這應該就是越京大街上的某一角。
畫延續了她一向的風格,隨性,自由,真實地將街上每個人的心情反映在了她的畫筆之下。
他舍不得將紙扯壞,所以拆得格外小心。
等到拆到外麵這層彩紙,才露出裡麵的木盒子。
很普通的木盒子,但從她的期待又熱切的神情上,他卻不由也跟著心跳加速。
這裡,到底裝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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