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平時不怎麼出玲園,但她卻是玲園裡的丫鬟在侯府人緣最好的一個。
她幾乎與侯府每個院子裡的下人都能說上話,談不上交情有多好,但絕對話什麼話題都對上兩句。
“說到求子,這藥也不能光我們女人喝嘛,男人也是要補的。”
今日侯府忙,不止正院的,其他院子的人也都被派到正院幫忙。
說話的嬤嬤正是正院裡楊氏小廚房裡的,平時專門給侯爺和楊氏做些補品藥膳什麼的。
白月此時正在和這位嬤嬤聊天。
她一聽嬤嬤的話,便高興的問:“當真?那嬤嬤可有什麼方子,您不知道我們家大娘子自打那個孩子沒了之後,一直傷心。再加上現在還沒給侯府生個一男半女,每日著急得很,天天補藥吃的,可就是沒信兒。”
“前兒姑爺去咱院裡喝了碗參湯,說湯不錯,下次還來喝,您也知道,現在姑爺去玲園的次數不多,大娘子就想著最好能抓住每個機會,她自己補著,若是能給姑爺也補上一補,說不定隻要一次就……”
她故意將聲音壓低,卻又偏巧能讓旁邊幾個丫鬟聽得出七八分。
有個丫鬟這時用肩膀撞了撞冬花:“聽說最近大少爺天天都去你主子的院子,這哪天你家主子懷上大少爺的種,母憑子貴,咱們以後說不定還得得你關照呢。”
冬花露出個小小的羞怯笑容,沒吱聲,但耳朵一直朝著那邊側著。
在府上了一段時間,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主子和丫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現在大家對她這個新人還算客氣,也不過是看在她的主子還算受寵而已。
這時,那位嬤嬤道:“彆說,我這還真還有一幅方子,當年我跟著夫嫁進來,夫人半年沒有動靜,補藥天天盯著,就是沒動靜,後來我便用這幅方子給侯爺熬湯,沒出半年,夫人便有了大少爺。”
提及自己當年的風光事,嬤嬤腰杆都直了。
白月當即眼睛一亮:“當真?那嬤嬤可否將這方子賣給白月,您放心,定不會白藥您的方子,大娘子那邊……”
兩人的聲音越說越低,冬花再也聽不到了。
但看兩人的神情,她知道這筆買賣談成了。
她也想主子一舉得男,往後她這個下人地位也能跟著高上一些。
但她手中可沒有銀子買那方子,或許可以跟主子說上一聲,讓主子自己——
那之後,她一直關注著白月和那位嬤嬤。
親眼看到白月給了那位嬤嬤一隻玉鐲子,遠遠看著便值錢,然後那嬤嬤便將一塊折好的紙方子給了白月。
這中間,白月還要乾活,那紙方子沒地方放,她便順手壓在了通往正廳宴會路邊的一隻花盆下麵,想來是等忙完再取。
這一切落入了一地盯著白月的冬花眼裡,她看看左右,四周正好沒什麼人。
一個心思在她心裡慢慢地成了形——
梅春是沒有資格坐到蘋齋裡麵的。
平時她可能會有些不甘心,但今天倒是沒那個想法。
此時坐在外麵,更方便冬花給她偶爾傳遞些消息。
就像此時,冬花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她。
她借著去方便之辭,幾步便到了蘋齋外,為了保險,她又往外走了幾步,確定四周沒人,才讓冬花上來。
“梅姨娘,世子爺現在正往著西院兒那邊去呢。”冬花先說的這件事。
梅春聽了點點頭,見冬花眉宇間隱現興奮:“這是怎麼了?這有何高興的?沉住氣,你彆給我露了餡兒。”
冬花搖搖頭,趕緊上前一步,在她耳邊說了一段話,梅春聽到眉間一動,露出喜色:“當真?”
冬花點頭:“奴婢親耳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