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嚇了一跳,趕緊將人攔下:“沒什麼,就是舍不得我丟的那東西的。”
說著,她又強調一遍剛才的話。
“哎呀,還有早上掉鍋裡的東西,我出門都要帶在身上防身的,那東西救了我好幾次呢,這一掉到鍋裡,浸了水,便不能用了。”
她有意將“水”加重了語氣。
大娘笑了,主觀上認為姑娘家帶在身上的防身器物應該就是那種裝飾特彆華麗的匕首小刀之類的,浸了水當然不好,會長鏽。
“這有什麼,老夫人這麼疼愛小姐,再討一把便是。”
這話透著討好,誰知道知道老太君喜歡這位表小姐,以後甚至可能成為主子。
前不久兩個丫鬟被派出門侍候表小姐,結果卻自己跑了回來,還告狀說表小姐趕她們的,結果便被老夫人趕了出去。
自那後,蘋齋裡的人便對蘇辛夷這位表小姐有了另外一層看法,越加的不敢輕易得罪了。
見大娘理解錯了,蘇辛夷也沒糾正,她往門外看了一眼,隻希望衛無淵能明白什麼意思。
畢竟她出門在外,居家旅行的入身必備物品,他見到了不止一次。
做為大理寺少卿,這點分析能力應該有的吧?
她又往門那看了一眼,門後的青藍影子已經消失了。
蘇辛夷特地又去了廚房一趟,有意強調囑咐廚房眾人,今天來的貴客,一定要用最好的食材。
就算是湯水,也不能糊弄。
這是她今天第四遍強調,廚房眾人一一應了,但心中難免有些微詞。
待她一走,廚子小聲抱怨:“分明就是擺架子,雞蛋裡挑骨頭,一會兒菜葉不新鮮,一會兒海鮮不夠鮮活,一會兒酒水又不夠清澈的,老夫人院子裡哪有不好的東西,早上時東西不都是她自己挑的,分明就是在找茬兒”
剛才拾柴的大娘推了他一下:“你可消停點吧,表小姐那也是謹慎,你知道今天來的是誰嗎?東齊王的世子,咱們侯府的大恩人的兒子,且兩家還要結為姻親了,表小姐鄭重一些,也沒什麼,對了對了,剛才表小姐不是說這些菜不新鮮嗎,你趕緊讓人換了換了。”
廚子還是不樂意,小聲叨咕:“有何不放心的,今天的食材新鮮著呢,可都是三房的夫人親自監管的,這招待的是她的女婿,她還能以次充好怎麼的?”
抱怨完,卻還是該乾活也得乾活。
等到了正午,正式用膳,丫鬟們端著盤魚貫走入膳廳,蘇辛夷則走在前麵。
見她進來,東洋的眼睛一亮,老太君神情卻是一頓,突然趴在端靖侯耳邊說了句什麼。
端靖侯看向蘇辛夷,突然道:“廚房還有道湯沒好,辛夷你過去看看吧。”
蘇辛夷沒有半點猶豫,點頭應是,轉身便走。
東洋依依不舍地盯著她的背影,心中難免不樂意。
“侯爺,這表妹好歹也是半個主子,怎麼還乾起了下人的活計了?這都到了用膳的時候,怎麼不讓她一起來用膳呢?”
端靖侯笑:“世子有所不知,母親這次病倒,辛夷自責深切,昨兒還去萬安寺在佛主麵前發誓,定要照顧到母親完全康複為止,若母親不康複,她便終身不離侯府。”
他感動地歎口氣:“這孩子,是個孝敬的。”
東洋愣住,這老太太中風後舌頭都不好使了,這輩子估計就這樣了,難道這小美人兒,就一輩子留在端靖侯府啊?
那豈不是暴殄天物?
他不太樂意,想要說點什麼,這時周子規卻笑嘻嘻道:“世子爺,你今天是來看老夫人的,還是來看蘇小姐的?怎麼話題總是繞著蘇小姐來呢?來來來,咱喝酒,在下先敬你一杯。”
今天可是小美人兒約他來的,結果現在連句話都沒說上,東洋這氣不順的啊。
可是他再渾球,也知道這是在彆人家裡,而且周子規不是他能的惹的,主要是他的父親。
那個出了名的暴躁老頭,連他爹都得罪不起。
他隻好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算是給了周子規的麵子。
就在周子規端起酒杯想要喝下時,一直坐在他身邊的衛無淵在桌下踩了他腳一下。
周子規手一頓,將酒杯湊到杯沿,假裝喝了一口,將杯放到了桌上。
接下來便是端靖侯舉杯,謝東齊王在朝堂上仗義執言,又謝周子規的父親周大夫處事公正,還他們侯府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