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裡沒人敢吱聲。
隻有安王妃冰冷中透著殺氣的笑聲:“本王妃竟是不知與端靖侯府結了這麼大的仇怨。”
“王妃,這……這都是意外,請聽老身解釋……”
自蘇辛夷穿書以來,第一回見到老太君如此狼狽,從地上爬起來,跪到安王妃腳下,扯住安王妃的裙角,可能是年紀大了的,情緒瞬間起伏太大,她說話的聲音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安王妃卻看也沒看她一眼,一把扯回自己的裙子:“咱們還是回到京城慢慢清算吧。”
老太君驚恐地倒吸了一口氣,肥胖的身體猛地向側邊一歪,兩眼反白,眼看便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陸光儀和陸光齊兩兄弟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可卻沒人敢吱聲,隻看著對方,都希望對方去出這個頭。
可最後,安王妃已經走到了門口,兩人也沒動彈一下。
平時慣愛出風頭的尹丹月此時靜得如同一隻螞蟻,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存在。
至於其他人更彆指望能說話了。
茶樓裡靜悄悄的,從眾人的神情中可以看出,端靖侯府在京城中的朋友並不多,此時此刻,即使是朋友,也沒人敢上前來幫他們說句話了。
衛淺溪和蘇辛夷站在所有人的後麵,兩人看起來和其他端靖侯府的人看起來一樣驚慌,似乎也是嚇傻了眼。
隻有衛無淵目光盯了兩人一會兒,才似有所悟地垂下了頭。
而斷了香的嫣娘此時還不知道自己把香弄斷了意味著什麼。
她出身風塵,對於上流社會的一些規矩懂得不多,陸光儀又是有意隱瞞她,她隻以為自己燒得第一柱高香,便可把自己的孩子是凶胎的罪名洗去。
殊不知,她不過是端靖侯府向安王妃表達的一點誠意而已。
隻可惜,偷雞不著蝕把米,這股誠意成了端靖侯府的催命符。
安王妃走了,其他客人看完了熱鬨,也紛紛離開,陸光儀六神無主,轉頭看衛淺溪:“淺溪,怎麼辦?我們怎麼辦?你……你與安王世子妃交情不錯,你……你讓她幫忙說說情,我們……”
“表哥,現在姨姥姥的身體最重要,還是快帶她回去找大夫吧。”
蘇辛夷打斷慌亂無措的陸光儀,指著地上正抽搐的老太君。
兄妹兩人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托起老太君,回東齊王彆宅。
蘇辛夷和衛淺溪也假裝一臉擔憂地跟上去,沒人理會還坐在茶樓地上茫然哭泣的嫣娘。
她見陸光儀要走,趕緊爬起來,扯著陸光儀的衣服要跟上他,卻被陸光儀狠狠地甩到了一邊:“端靖侯府要被你害死了。”
嫣娘不解,哭得婉轉淒涼:“相公……”
但這次陸光儀沒功夫理她,和陸光齊一起托著老太君便上了馬車。
尹丹月一直跟在兩人身後,她眉頭緊緊地鎖著,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她也措手不及。
如果端靖侯府真的被安王妃記恨上,她也吃不了什麼好果子。
這事——
是不是太巧了?
她不由回頭看向走在後麵的衛淺溪和蘇辛給,兩人同樣一臉擔憂,看不出什麼異樣。
她搖了搖頭,之前的計劃恐怕沒辦法施行,也不知姐姐會不會不高興了。
一行人回到東齊王府的彆宅,誰曾想,彆宅大門緊鎖,竟是一副人去樓空的樣子。
陸光儀恨極,轉頭瞪尹丹月:“弟妹的姐姐果真是消息靈通。”
端靖侯府得罪了安王妃,回到京城,心胸狹窄的安王還不知道怎麼對付端靖侯府,自然是現在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