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淵對端靖侯府的幾個護衛,不抱任何希望,她和齊嶽嚴兵分兩路,開始找人。
齊嶽嚴從牙行那條街開始。
而他從巷子的另一頭街道開始。
正如護衛所說,拖拽的痕跡,在巷子的另一頭便消失了。
原本地上的腳印也因為巷子口時有人出入,早就混亂難辨。
而青石板鋪就的街道,更是不見任何痕跡。
他辦案時,亦是最討厭雨天,大雨把大部分證據衝刷掉,最終讓原本可以破的案子成了懸案。
但他卻不能讓這件事變成懸案。
她雖然行事有些跳脫,卻不是沒有章法的人。
當真的遇到了危險,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但如果她什麼都沒來得及留下,隻能說明——
他沒敢再往下想,這條街上人煙稀少,前麵不遠處就是一片荒廢的房屋廢墟地帶,白天在這裡的人就不多,現在天黑了,更是一個人也沒有。
最近發生的連環殺人案,死者全部是上了年紀的婦人。
可是——
那一刻,衛無淵內心的不安,如同漲潮的潮水,將他瞬間淹沒。
自從父母相繼離世,他為了支撐起這個家,為了保護妹妹,早就忘了恐懼是什麼感覺。
但此時此刻,被他遺忘的情緒回籠,竟是滅頂般的打擊。
他從未有一刻這般後悔,為何要將她獨自留了下來,在明知道撫寧縣不太平的情況下。
此時,衛無淵的情況幾乎快要被恐懼與後悔淹沒,但他並沒有停下來尋找蘇辛給可能留下來的線索。
天色漸暗,雖白天時陰天下了雨,可到了晚上,月亮已偶爾從雲層後露出了臉,月光將無人的街道照得淒涼無比。
就在這時,一隻老鼠穿街而過,正好從他的腳邊跑過。
他視線本能地看向老鼠,最終卻被對麵街邊的一麵牆縫中一道細小的光澤吸引。
那一點光澤在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在這一片漆黑的街道上,格外的顯眼。
他想也不想地走了過去,果然在牆縫中看到了一粒色澤上層的珍珠,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極微弱的光。
若不是在為天黑,或者剛巧月亮露了臉,恐怕根本不亦發現。
衛無淵摳出那粒珍珠。
這珍珠雖然看起來成色上等,但卻不是什麼稀缺之物,但直覺告訴他,這應該是她留下來的東西,因為她身上似乎有很多珍珠類的飾物。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了就在塞著珍珠下的地麵,竟然用黑色的炭石畫著一幅畫。
那畫簡潔流暢,畫是個女子,正手指著一個方向。
乍一看毫無意境可言,可下筆的筆觸,還有風格,以及那熟悉的小人兒,讓他瞬間想起了自己擺在臥室裡的那扇屏風上的織女形象。
他被恐懼包圍的快要喘不上來氣的心臟,終於透出了一絲絲縫隙。
但這一切,卻不是大圓滿的結局——
他一路看到好幾個或牆上,或地上指著方向的小人兒,以為很快就會找到人。
可卻是——
在親眼看著父母赴死的那一刻起,衛無淵便發下誓言,這輩子就算拚了性命也要保護身邊重要之人。
蘇辛夷不知道何時被他在心中納入了羽翼之下,但這些不必深究。
這一刻,他隻想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