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雖小,但蘇辛夷卻聽著熟悉,是尹丹月。
她貓著腰躲在喂馬的草垛旁,蹲了下來,利用草垛投下的陰影,徹底將自己的掩去。
“尹大人可是同意了?”聲音一聽便是張氏,她的聲音隱隱還有些激動。
接下來是尹丹月的聲音:“是,隻要二嬸能幫我渡過這次難關,讓老夫人和婆婆不責怪我,不拿了我的管事的權,父親便能讓你們張氏在江南的的那件事平息下去。”
張氏沒有馬上答應什麼,而是說:“聽說你把嫁妝都用來填補這次的賠償了,大嫂她還要與你計較?”
尹丹月:“婆婆這邊倒是好說,可老夫人那邊一直對我有些意見,甚至讓蘇辛夷來插手府中事務來牽製我,這次若不是她,我也不會輸得這麼慘。”
“她本來就不信任我,這次錦繡坊損失又這麼大,即使我填補上了賠償款,若沒有更大的好處,她恐怕不會同意我再繼續管這個家。”
尹丹月雖是這麼說,可是語氣之間卻拿捏得相當好,好像沒有半點抱怨似的。
張氏笑道:“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孤女而已,仗著老夫人寵著想要翻天,可也就是那樣,這不就把老夫人給惹怒了,你也不必太在意。”
“放心吧,有尹尚書這句話,我也放心了,老夫人和大嫂那邊,我自會幫你說情去,一個繡坊而已,大不了再開一間。”
尹丹月的聲音終於透出了些高興的情緒:“丹月便在這裡先謝過二嬸了。”
張氏:“哪裡的話,一家人,咱們以後都互相幫稱些就行了。”
兩人的對話到此便結了,沒一會兒,蘇辛夷便聽到了離開的腳步聲。
她依然蹲在草垛根下,托著腮思考。
怪不得楊氏沒拿尹丹月怎麼樣,原來她是把自己的嫁妝拿出來填補虧空了。
而她竟然和張氏搭上了。
聽衛無淵說過,張氏的家族在江南出了些事,本來一直是想通過衛無淵來走後門的,結果卻被堵得死死的。
現在通過了尹丹月的父親,倒也是條路。
那尹尚書雖說暫時閒賦在家,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朝廷,在吏部經營了這麼多年,地方上有他的人,不足為奇。
但兩個人的想法卻有些簡單了。
錦繡坊說關門就關門?
這麼多年打起來的口碑碎了一地,可不是你重開一家就可以補回來的。
況且,衛淺溪可不是省油的燈,有了這件事,錦繡坊的老客戶恐怕早就被她趁機給撈了過來。
蹲了一會兒,確定再也無人,她才站起來,朝著自己的小院兒回去了。
現在,還是先解決一下自己的事。
先看看老太君準備送她那些東西是要乾什麼。
現有陸光儀——
這祖孫倆得讓他們忙活忙活了,最好沒那個閒功夫來打擾她。
將近淩晨時,蘇辛夷回來了。
桃花一直縮在被子裡,一夜沒敢睡,看到她回來,差點哭出來。
躺在主子的躺上裝主子的滋味兒其實一點都不好。
蘇辛夷卻一臉抱歉:“啊,時間太晚了,外麵沒有賣好吃的了,下次,下次一定給你買。”
桃花一邊抹眼淚一邊搖頭:“表小姐,你沒事就好,桃花不要吃的,可為什麼你去了這麼久啊?”
蘇辛夷嘿嘿一笑,總不能告訴她偷跑出府了一趟吧?
那會嚇壞小姑娘的。
她換下衣服,帶著一身的馬糞味兒,直接倒到了床上。
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一群人進了小院兒,她才被桃花叫醒。
阿玉帶著幾個丫鬟,手中拿著幾個盒子,進到了屋內。
一股子說不出的臭味兒充斥著整間屋子,她不由皺了下眉。
但她並未為此說什麼,隻是按著吩咐說道:“表小姐,這是老夫人賞你的換季衣裳,以及一些首飾,還給準備了一份給周小姐回禮的貴禮。”
蘇辛夷坐在那裡,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姨姥姥她……”
阿玉趁機按老太君的吩咐說道:“老夫人對表小姐是愛之深,責之切,雖是罰了你禁足,但也心疼你,希望表小姐能理解老夫人的心情。”
蘇辛夷立刻眼圈微紅,一副受到感動的樣子,輕輕點頭:“我……我明白的。”
這時,一個丫鬟站出來,阿玉打開她手中的盒子:“這是老夫人最為珍視的玉佩,現在就將她送給你了,玉要人養,希望表小姐也能好好珍視。”
說著,將玉拿了出來,遞到了蘇辛夷麵前。
盯著麵前潔白濕潤的玉佩,上麵刻著蓮花的雕紋。
若是沒有昨天晚上那一出,她可能還真挺喜歡的,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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