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時候,衛無淵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他想起來,今早袁大嬸說要去飲品鋪子的時候,似乎說了一句地址,好像就在這條街上。
依蘇辛夷的容貌,什麼也不做,光是坐在那裡,恐怕也會遭到東洋這樣的人的覬覦吧?
雖說是毫無依據的猜測,但他的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加快了起來。
剛才屋簷下一晃而過露出來的手腕,不知為何,越回想,越覺得眼熟。
他一向謹慎,此時突然拉住走在前麵的周子規,小聲道:“你去想辦法把那些人拉回來,彆讓他們過去。”
周子規已想起那間鋪子是誰的了,當下什麼也沒說,直接點了點頭,走到了正要去看好熱鬨的一群公子哥兒的最前麵。
摟住了一個公子哥的脖子,笑道:”想知道怎麼讓無淵兄鬆口的方法嗎?”
對方一愣:“周兄有辦法?”
周子規:“那當然,前麵有一家樂坊,聽說請來一位西域樂姬,千金難求一曲,全看此樂姬的心情,今日咱們誰能讓這樂姬親譜一曲,我便將此法告知於誰。”
本就是一群吃喝玩樂最在行的公子哥兒,這樣的玩法果然吸引了他們。
樓下那出他們每個月都會看上幾回的強搶民女的戲碼,明顯沒這個有吸引力。
當即所有人異口同聲:“走,小爺今天就用銀子砸到她心情好為止。”
一群公子哥浩浩蕩蕩地朝著鋪子的反方向走去。
周子規回頭朝衛無淵眨了下眼,帶著一群傻帽們走了。
衛無淵這才步下樓,朝著剛才那外鋪子的門口而去。
他趕到時,蘇辛夷的最後一鍋正砸在了東洋腦門上,本來就迷迷糊糊的他,一頭栽倒在地。
一手掐著腰,一手端著鍋,指著倒在地上的東洋罵道:“誰的便宜你都敢占,也不看看姐是誰。”
袁大嬸看著地上躺了一地的人,那幾個被燙的仆人,到現在還睜不開眼睛,滿臉的大水泡。
她又看了看地上倒著的東洋,知道這下真的鬨大了。
她上前,一邊說,一邊把蘇辛夷往外推:“表小姐,你且回去,千萬不要說出去今天的事。”
蘇辛夷聽到東洋報出自家名姓的時候,就已有了打算。
“這貨肯定會回來報仇,但他不認識我們,你去找個臉生的,在這裡假裝掌櫃,人找來時,就說我們打了人就跑了,另外暗示這鋪子是安王家的。”
袁大嬸愣住:“這……這能行嗎?”
蘇辛夷:“沒事,我有辦法。”
之前安王世子妃說欠她一個人情,她本沒在意,覺得人家不過是客氣一下。
但前不久衛淺溪為了開設繡品鋪子的事,與京中不少貴婦聯係。
其中一個便有安王世子妃。
沒想到世子妃還記得欠她人情這件事,信中又提了一次,衛淺溪告訴了她。
人家這明擺著是不想欠她人情,以免到時被拿捏。
既然這樣,那她便不客氣地把次機會利用了唄。
到時麻煩衛淺溪寫封信,知會一聲,應該不成問題。
他東齊王再牛逼,但還不敢去得罪安王。
就算前不久被罰了,也是皇帝的親弟弟。
衝動揍人可以,但也要想好後退路嘛。
袁大嬸也不知道這樣行不行,她本能地就是想回去趕緊將事情告訴衛無淵。
此時聽她這樣一說,倒是不知道該如何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走了進來:“安王最近已命令家中人,不可管京中任何事情,你的信送去也未必管用。”
聲音中透著清水般的涼薄,卻熟悉得讓蘇辛夷耳朵一熱,她猛地回過頭。
視線正好落在了滿地的身體上——
蘇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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