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興衝衝地把打聽到的八卦說與了衛無淵聽。
衛無淵上午帶著青柳去了一趟“香萬裡”,稍稍打聽了一下那個嘴下有痣的小姑娘,夥計說那是端靖侯府的丫頭,但青柳已經問過,那小姑娘就是每天在東城大街等活的小雜工。
衛無淵打聽完後,雖沒說什麼,但跟在他身邊好幾年的青柳自認很了解自己主子,便私自去打聽了。
結果正好趕上秋雪被打,然後被當街發賣,當看到秋雪嘴下那顆痣時,青柳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於是,他花了幾錢銀子,向時常出入侯府的菜農打聽了一番這幾天侯府裡的八卦。
最後,他推測出結果。
“大人,以小的推測,這事兒肯定是蘇小姐給自己的丫鬟出氣呢,前幾天她的丫鬟被陸語的丫鬟打了,她隨後就買了個人天天冒充陸語的丫鬟,不久之後,陸語和其丫鬟都出了事,這不明擺著的嗎?她倒是個好主子,就是心機深了點,還是不好。”
衛無淵放下書,眉毛輕挑:“心機深?”
青柳點頭:“啊,這麼坑了陸語一把,還沒人知道是她乾的,還不深啊?要不是咱們遇上那個小丫頭,恐怕也想不到啊。”
“心機深不深不知道,膽子倒是挺大,隨便化了個妝就敢冒充彆人,這京城貴族裡的女眷都有些往來,她們的丫鬟彼此之間就算不熟識也會臉熟,萬一被人認出來,她在侯府便呆不下去了。”
衛無淵嘴角輕輕撇了一下,原以為是個有城府的,現在看來,不過是個隻會裝模作樣博同情的小傻子。
這種程度,淺溪還不至於玩不來,算是給她解個悶兒吧。
同時,蘇辛夷剛回到自己的院子,突然就打了個噴嚏,她抬頭看看剛剛升起的明月,又呼吸了一下已經有幾分夏季悶熱的空氣。
揉揉鼻子:“難道是熱傷風嗎?”
這時桃花迎麵小跑了過來,平時沉悶的小臉兒上竟帶著幾分笑容:“表小姐。”
蘇辛夷逗她:“怎地?是撿到錢了?”
桃花不好意思笑笑,缺的那顆牙還能看到,古代補牙不可能比現代還快,估計得當個小豁牙一段時間了。
“不是,是大娘子那邊送來了好多東西,還有好多好看的布料,正好夏天了,可以給小姐做好幾套衣裳呢。”
桃花不愛說話,性子悶,但她不傻。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她總覺得秋雪的事和她家表小姐有關係。
但她不敢將這話想法說出來,說出來,就會給表小姐惹來麻煩了。
蘇辛夷眼睛一亮:“在哪兒?”
桃花以為她是因為有新衣裳高興,卻不懂蘇辛夷那月球一大步的心情。
衛淺溪主動送她東西,那說明什麼,說明她正在試著接受她啊。
彆說是送她上好的布料,就是送她兩顆土豆,她也高興啊。
不行,得趁熱打鐵,她要去趟玲園。
“桃花,給我挑塊適合刺繡的料子,我要去趟玲園。”
說完,她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從小書案上,翻騰出好幾張紙來,拍了拍,塞到了袖中,等桃花將布料送來後,她便出了院子。
此時月亮剛剛升起,又是夏季,正是乘涼的時候,她去並不冒昧。
她一走,翠玉就從院子裡跟了出來,不過去的相反的方向。
蘇辛夷突然到訪,衛淺溪有些意外。
青月雖說不像以前那麼排斥她,但還是不甚喜歡:“小姐,要不我把她打發了吧,聽說今日老夫人見了她,說不定是過來顯擺的。”
衛淺溪搖了搖頭:“算了,左右也睡不了那麼早,讓她進來,看看她說什麼吧?”
蘇辛夷滿懷著激動的心懷,終於被主人光明正大地請了進來。
看到衛淺溪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容堪比太陽,把空中月輝都給比了下去,衛淺溪都覺得亮得有點刺眼了。
“表妹是遇到喜事了?”衛淺溪未起,坐在折椅上淡淡地看著她。
蘇辛夷高興地點頭:“是啊,表嫂送我的這塊料子,我好喜歡,當然高興了。”
衛淺溪:“……”
和想象的不太一樣,她也以為她是來顯擺又重獲老太君歡心的了。
“都是些普通的料子,表妹不必如此客氣。”
“不不不,表嫂送我的,當然是最好的了,我想用這塊料子做衣裳,但想要繡些花樣,可我的繡品表嫂也看過,實在沒法見人,所以……”
她不好意思地低頭淺笑:“就想讓表嫂指教一下,嗯……我有些想法,上次我給表嫂看的畫,表嫂可有看過?”
衛淺溪不由一愣:“什麼畫?”
蘇辛夷也愣住,她來來回回給衛淺溪送畫送繡品,送了很多次,但每次都沒送出去,隻有第一次夾在藥材中才送出去。
既然衛無淵能說出她寫的詩,和畫的畫,她以為衛淺溪已經看過了呢。
難道她看都沒看?
可她沒看,衛無淵怎麼看到的?
某種不好的預感在她頭頂如悶雷般,滾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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