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臉上的笑僵住,整個人便塊冰雕一般立在月光下。
她想讓自己自然地微笑一下,然後優雅地離開。
可是衛無淵的視線像是一根釘子,死死地把她釘在了原地。
隔著扇門,兩人內外相隔,本質上,沒有侯府的主人,衛無淵即使是侯府的親戚,也不好在此時進到內院來。
蘇辛夷現在即使隻是點點頭離開,也不算失禮。
可是——
“蘇小姐為何會覺得我的畫的是‘情深似海’?”
衛無淵就站在扇門的另一邊,溫柔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他整個人仿佛被包裹在一片神聖的光中。
但他的笑容卻充滿了譏誚。
蘇辛夷回答不出來,當時她看到那幅畫時,就是一時間靈光乍現,也沒仔細想太多。
但更讓人不解的是,她都沒有在意這個錯誤的答案,衛無淵為何還記得?
冥冥之中,有種預感,他還有未竟之意。
“蘇小姐答錯了,我的公布的答案卻也不是對的。”
蘇辛夷:“……”
大佬,其實答案的什麼的不重要,我不聽行不行?
本能的,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一個人,充滿絕望的走向大海,蘇小姐覺得是什麼意思呢?”
看著前麵月光下溫柔如水的笑容,蘇辛夷的全身的血液都在結冰。
當時在廳中到底是光線太暗?還是她一時被鬼迷花了眼?
為何會覺得那個女子是淡淡的憂傷與情深,而不是絕望?
一個人絕望地走向大海,那能是什麼意思?
自尋死路唄!
看著她漸漸無血色的小臉兒,衛無淵並沒有半點同情,他全身上下依然散發著淡淡的光,一如月光。
溫柔,卻冷。
這時,有腳步聲漸漸走得近了,衛無淵似也要離開。
隻是在轉身之際,他突然又說了一句:“詩是好詩,但出自你口,再好的詩也被毀了,蘇小姐以後還請自重。”
蘇辛夷先是被嚇得一動不敢動,後又被他的話懵的一頭問號。
什麼詩?什麼自重?她最近又沒有勾引陸光儀那渣男,乾嘛讓她自重?
這時,老太君院中的大丫鬟阿玉帶著兩人走了過來:“表小姐,老夫人叫您過去說話。”
蘇辛夷回神,驚訝:“是現在嗎?”
客人離開了,時間也不早了,老太君應該早就休息了吧?
阿玉點頭:“請表小姐隨奴婢來。”
雖然滿心疑惑,蘇辛夷還是跟上了阿玉的腳步。
隻是腦海中想的還是剛才衛無淵的話。
什麼詩?她有寫詩嗎?她才不是那塊料——
不對,也不是沒寫過,之前她不是寫給衛淺溪一首詩嗎。
隻是詩和她送去的東西都石沉大海,她以為衛淺溪扔了,她這是給衛無淵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