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內,金佛巍峨。孟儒跪在蒲團上,一遍遍默念自己的私欲。
待他拜完香邁出門檻,客京華與陳清正好到了。
孟儒清秀的麵龐上展露笑意,“我等了你很久,數百年來我一直在等一個你這樣的人。”
客京華果斷祭出平安,“你等到了,我來殺你了。”
孟儒沒接話而是看向了陳清,“你還是太過於意氣用事了。”
“數百年嗎?”陳清唇角牽起一抹輕蔑的笑,“困在死城數百年的滋味不好受吧。”
“的確難熬。”孟儒釋然道“所以客京華的出現於我而言如同救贖。”
“陰謀詭計,漏洞百出。”陳清笑著嘲諷道“就這還饞人家身子呢?”
孟儒問道“那天晚上為什麼不殺了我?”
陳清轉頭麵向客京華,深情款款道“比起你的死活,我更在乎他的安危。”
孟儒淺歎一聲,“二位終將會害了對方啊。”
劍光淩起,平安瞬息斬下。孟儒連退數步,擦著刃緣躲過這一擊。
客京華倏地閃身到孟儒跟前,眸中殺意畢露,“我說過我要撕爛你的嘴。”
孟儒緊盯那雙金光暗湧的眼,興奮不已道“彆讓汙血臟了你的手。”
客京華揮劍的動作一頓,愕然地看著這極度血腥的一幕——孟儒雙手扒開自己的嘴角,猛地用力撕開了唇畔,頓時鮮血四濺。
孟儒頂著這張血肉淋漓的臉說道“石海城的秘密由我來告訴你吧。”
“少惡心我。”客京華毫不猶豫地砍下去,當場將孟儒一分為二。
“沒人能救石海城,石海城裡無人可救。”孟儒低喃著化作一縷血霧往山下飄起。
何不應一招橫斬數千邪,劍身之上除了客京華的血其餘汙穢絲毫不曾沾染,那隻龐大的怪物硬抗數劍此時已經奄奄一息了。
“也不怎麼樣嘛。”何不應環顧周身數不清的人,興致索然道“陣仗倒是擺的挺嚇人,原來都是假把戲啊。”
扶桑一樹枝拍在何不應的後腦勺,嗬斥道“裝什麼裝,都殺了再裝。”
何不應耍滑道“都殺了的話,能不能一筆勾銷欠你的錢啊?”
扶桑不為所動,“你就是今天死這裡了,我也會去陰間找你要債。”
何不應餘光敏銳地捕捉到一片緋色衣角,睛光頓亮,“客兄弟!”
客京華手執平安乘風而落,“你們沒受傷吧?”
何不應擺擺手,朗笑道“沒呢沒呢,對付起來和切菜一樣。”
扶桑視線遊離在客京華身邊,好奇道“你家陳清呢?”
客京華回答道“他留在伽藍寺安全些。”
扶桑追問道“你們那邊怎麼樣了?孟儒解決了嗎?”
三人還沒細講,大地陡然一陣顫動,頃刻間黑雲蔽月天地俱變。
“徒兒!”何不應率先抓過扶桑的手臂將差點跌進地縫的人拽了回來。
心有餘悸的扶桑回眸望下去,背後便是一道深不見底的黑幽裂縫。
何不應雙手握住劍柄,直直插進動蕩的地麵,“定!”
磅礴的韻力以何不應為中心一圈圈漣漪開來,餘波所過蕩儘邪祟。
隨著時間的推移,石海城血淋淋的真相被逐漸剝開。
踩在腳下的塵泥皆化作爛肉殘骸,道道地縫中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聲慘叫。黑雲壓城,赤月高懸,屍山血海。
親眼目睹這人間煉獄般的一幕,饒是老江湖何不應此刻也傻眼了。
扶桑心驚膽顫地低下頭,石海城七十萬子民就埋在腳下。
石海城,屍海城,屍骸城。
那一縷血霧悄無聲息地鑽進了怪物口中,客京華見狀反手亮出四張真火符。
真火符注入韻力後迅速貼到怪物身上,熊熊烈火即刻燃起。
諾大的怪物再次發生畸變,身軀仍在加倍膨脹,額背上也隆起了一個巨型膿包,大嘴裡滔滔不絕地嘔出腥臭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