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蟬衣是冤枉的,請您看在小少爺的份上……”周媽媽惶恐不安地看著侯夫人結結巴巴地哀求道。
“你也是老人了,趕緊把她先關在柴房,等世子發落。他屋裡的人我如今不好明著管。”王氏歎了口氣說道,“吃喝上不能短了她,安兒還要她哺乳呢。”
“是,夫人。”周媽媽想了想,知道這是最好的安排。
王氏由張媽媽扶著緩緩走進裡間。
“你們兩個彆哭了,姑娘隻是嗆了水。”王氏蹙眉看了眼這兩個哭哭啼啼的小丫頭,由張媽媽攙扶著坐在床榻邊。
“夫人,您要為我們小姐做主啊。”碧玉抹了一把淚哭著說道。
“夫人,您瞧瞧我們小姐臉上的巴掌印。我們小姐雖然出身不高,可也是老爺夫人金尊玉貴嬌養著長大,我們老爺夫人可是一個手指頭都沒有動過她。”珊瑚到底年長些,說起話來井井有條。
“夫人,我們家小姐如今是府裡的表小姐,往後若是出去應酬,那她的臉往哪裡擱啊。”碧玉拖著哭腔說道。
王氏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臉色蒼白,紅色巴掌印被水浸泡後更是觸目驚心。
這是到底用了多少力道啊?王氏心中嘀咕。後宅陰私事她見的多了,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偏私。
“好好服侍表小姐。”王氏沉聲說道,“我們侯府會給她一個交代。”
“多謝侯夫人。”珊瑚立即跪在地上連連磕了幾個響頭。
“你們兩個好生守著,小姐醒了,立即來回我。”王氏隻覺得房間裡的氣氛極其壓抑,她連忙站起來說道,“張媽媽,你也留在這裡守著。”
主屋裡,裴謹躺在床上,看著蹙眉一聲不吭的太醫問道“李太醫,為何我好好的,居然會頭疼欲裂,渾身酸疼?”
“世子,人吃五穀雜糧,偶爾病痛也很正常。老夫給你檢查過了,許是你這兩日白天黑夜沒合眼,所以才會頭疼欲裂,休息休息就會好了。”李太醫沉聲說道。
“太醫,不如您給我們家世子爺開幾貼鎮痛藥,要不然小的怕他熬不住。”墨言滿臉憂色。
“好,你跟著老夫來。”李太醫頷首說道。
屋子裡安靜下來,裴謹閉著眼睛,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心裡突然想起,若不是今天他頭疼臨時回府,可能就看不到今日這一出好戲了。這出戲明明就是演給他看的。可憐了這小通房定是嚇壞了,他記得見到他的一瞬間,她的臉都嚇白了。
“桐書,將周媽媽叫來。”他揉著太陽穴呲牙咧嘴地說道。
“世子爺,您先休息吧,您都好幾天沒合眼了。”桐書帶著哭腔說道。
裴謹蹙眉盯著他看。桐書知道世子這是惱了,隻得低著頭去請周媽媽。
“世子爺,您好點了沒?”周媽媽扶著王氏慌慌張張地進了屋子,一眼瞧見躺在床榻上的裴謹,一臉疲倦的模樣,心生生疼起來。
“慎之……”王氏顫聲叫道,“怎好好的成了這副模樣,再怎麼樣,也要顧著身子啊!”
“母親,您不用擔心,兒子隻是頭有些疼,並無大礙。”裴謹見母親也跟著進來,隻好強打起精神敷衍地笑了笑。
“兒啊,你如今可是有家有口的人了。”王氏上前幾步握住兒子的手說道。
又蹙眉望向周媽媽“怎麼回事,屋子裡伺候的人呢,怎一個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