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從小到大就不是什麼舌燦蓮花,討人喜歡的性格,所以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是什麼救世主,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反應也是小心翼翼,從來不妄想自己一個人能夠推翻這個封建的社會。
任何一場改革都會經過苦難,甚至需要許許多多人的鮮血來做鋪墊。
她沒有那個膽識,所以不會去做蚍蜉撼樹的事情。
可是大概是在丞相府的安逸讓她忘記了這個社會的可怕,哪怕是一本小說,要是沒有未來女主的光環和能力,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是真的不容易。
隻是她是有點好運氣,能遇見宋時秋和宋時夏,這兩個人願意心疼可憐自己這個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陡然被宋時秋這樣直白的訓斥,林瑾臉色一白“對不起。”
宋時夏扯了扯宋時秋的衣袖,希望宋時秋不要再這樣冷著一張臉“阿瑾不過也是心疼她們,這又不是什麼大錯。何況這也不能全怪阿瑾,子不教父之過,兄長的脾氣不應該發在阿瑾身上。”
宋時秋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才遞了折子參了林致幾次“往事不可追,她在林家沒有人管,不是她的錯,可是如今嬤嬤也給她請了,還是這個樣子,她就一點錯都沒有?”
說好聽點是學的慢,說直白一點就是冥頑不靈,不思進取。
他若不是為了林六考慮何必這樣多事。
“那阿瑾也是學了,兄長你還要她如何?真的要雲嬤嬤拿荊條抽阿瑾的手心不成?”宋時夏好像也生氣了,重重的甩了甩自己的手帕,“阿瑾不過是性子活潑了一些,怎麼兄長是這點都不允許不成?”
日子過得舒坦不就成了,要是像她這樣日日苦悶,心生鬱結,那些所謂的貴女涵養又有什麼重要的。
“人活一世不過就圖一個痛快,兄長你倒好,非要人人都按著你的來求來,用條條框框把人框住。”宋時夏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用帕子擦著眼淚,“就這點事情還要小題大做,上綱上線。”
林瑾看著宋時夏掉眼淚,立馬就急了,一瘸一拐的過去要哄宋時夏,宋時夏卻躲著宋時秋對著林瑾眨眨眼,林瑾愣住。
她好像知道了時念那眼淚說來就來學了誰。
這不就是宋時夏本人嗎?
“我隻是擔心她這樣日後出嫁會被人瞧不上。”宋時秋的解釋有點蒼白無力。
“那就不嫁!”宋時夏放下手,眼眶含淚的瞪著宋時秋,“既然瞧不上我家阿瑾又為何要求娶?還是說兄長你打算把阿瑾許給這樣的虛偽的人家。”
宋時秋看了一眼林瑾,又看看護犢子一樣的妹妹“林六的婚事自有林家主母做主,我如何乾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時候他們就算是不想林瑾出嫁,他一個外人如何能夠做主?
“就是一樁婚事罷了,兄長你想護住一個人有什麼難的,除非兄長你自己不願意。”宋時夏哼了一聲,完全不吃自家兄長這一套,看著在角落裡麵當鵪鶉的林瑾,眼裡帶著心疼,“兄長你應該知道,我從小朋友就少,跟阿瑾這樣聊得來的更是就這麼一個,你要是不幫她,我日後死了都不能安心。”
宋時秋臉色一變“胡說!”
“哎呀,彆說這種話,什麼死不死的。”林瑾心一慌,抓住宋時夏的手,“快呸呸呸,把這種晦氣呸掉,什麼死不死的,我們都會長命百歲的,你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宋時夏對著林瑾露出一個笑“好,呸呸呸,不說這話了。”
這些年來兄長為她廣尋名醫,可如今已經很久都沒找到新的大夫入府了,她的病也沒有一點好轉,還能怎麼辦呢?
宋時夏拍拍林瑾的手,滿是會幫林瑾做主的意思,看著宋時秋卻壓了嘴角“總之,不管如何,兄長日後一定要護著阿瑾,不然我就生氣了。”
宋時秋聽不了這交代後事的語調,還能說什麼,隻能點頭答應“你既然要護著她,那我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左右不過一個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