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埋頭奮筆疾書起來也忘了宋時秋還在上麵看著,畢竟用毛筆她寫不快,她又不知道到底給她多少時間寫,可是她既然動筆了那肯定要寫完一篇完整的文章,不然怎麼對得起她當年滿分的高考作文。
她努力讓自己的用詞在這個時代不算太突兀,但總有一些地方會讓她卡殼,卡在意料不到的地方,她隻知道這個時代有科舉,但是其他的一概不知。
一滴汗水滑落,滴在考卷上,她的筆死死的停在最關鍵的位置。
這個時代到底有沒有舉薦製?負責舉薦製的官員叫什麼?
宋時秋看著突然停下筆的林瑾,將她的緊張和遲疑全部收入眼中,他不知道林瑾這是在為難什麼,不像是因為文章銜接出現問題,倒是想是心有顧慮。
林瑾確實有顧慮,她怕這個時代沒有舉薦製,怕自己貿然提出會打破這個時代的規律,也怕自己的文章中一不小心出現了動搖這個封建社會根本的字眼。
不管了,既然不知道有沒有,那就保險一點,當做有但相關製度尚未完善來寫。
林瑾重新沾了沾墨水,繼續落筆,見林瑾落筆,宋時秋微微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
不管如何,應該是想到了該如何答題了。
林瑾用的畢竟不是文言文,所以同一句話她要比旁人多些很多字才能表述出來,以至於她的文章才寫了一半,字數就已經變得很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一篇文章已經完成了,林瑾抬頭,已經有人停筆,而她的還沒寫完。
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覺得肩膀和脖子都好累,眸光看見外邊點燃的香燃了一半,她以前從來沒見過書院外麵有香,還是這麼長這麼大的一支香。
這就是考試要求的時間嗎?
還來得及。
林瑾捏了捏脖子之後繼續寫,雖然她的話比較多,但是三米長的試卷也夠她答題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香上麵的灰燼掉落在地麵,露出猩紅的火星,白色的煙霧向上飄,然後消散在空氣中,林瑾的筆落下最後一個字,香也快燃燒到末尾。
林瑾鬆了一口氣,這簡直比她當時高考還要緊張,她由衷的佩服那些要考上幾天幾夜的秀才,難怪還有人會死在考場,就這樣不死也瘋,精神壓力簡直比她們還要大。
還好,有些時候還是能吃老本的。
林瑾看著窗外的香,等燃到最後,宋時秋讓她們都停下筆,然後就讓她們出去,而且是一個個走出去。
林瑾出去之後尋棉立馬上來幫她擦汗“婢子在外麵看的好著急,姑娘怎麼也不給自己擦個汗。”
“哪有時間啊。還是頭一次參加月考呢。”林瑾感覺自己這才真的算是活過來,考試的時候實在太壓抑了,“我還以為我要在裡麵呆好幾天呢。”
“不過是月考罷了,不會如此的。”習櫟瀧在林瑾身邊坐下,手上端著一杯酸梅汁,“喝不喝。”
“喝。”林瑾完全不客氣,原汁原味的酸梅汁真好喝啊,消暑,“為什麼大人們還在裡麵不出來?”
習櫟瀧看了一眼林瑾,想問林瑾是不是傻“自然是等所有人考卷上的字跡都乾透啊,卷麵不得汙染,往年科考時有心術不正之人故意弄臟彆人的考卷,讓彆人十年寒窗功虧一簣,那人一時想不開直接跳河自儘了,為了避免再有這種惡劣行為,就有了如今的規定。”
就連卷子也得有監臨親自去收。
林瑾點點頭,表示理解了“原來如此。”
考卷大概是都乾透了,宋時秋開始去收書案上的答卷,最後和太子一同離開了講堂。
“你寫了什麼?”習櫟瀧忽然問林瑾。
林瑾還在看風景,不明白習櫟瀧為什麼這麼問“什麼?”
“我方才看見,丞相大人在收你的答卷的時候皺著眉。”就好像看見了什麼難以下咽的食物一般,“我記得你好像寫了挺多的。”
“大概是因為我的字還是不怎麼好看吧。”林瑾知道宋時秋嫌棄自己的字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知道的,我寫字在我們書院真的算是特彆難看了。”
這也導致她真的很自卑,明明以前在學校自己的字不算是特彆好看,但也絕對是在好看的那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