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岩乾著急使不上勁,他隨即給自己學生逐個打電話,其他的管不了,還管自己人。其他同學都聯係上了,唯獨許家村許曉輝和許倩聯係不上。不能再等了,立馬下樓前往許家村。
下樓時,胡月正好出來,看著他著急忙慌的樣子,問道:“你這是準備去哪?”
喬岩憂心忡忡道:“許曉輝和許倩聯係不上,我現在過去看看。”
胡月立馬道:“我也去。”
許家村是三河廟鄉最偏遠的一個自然村,距離鄉政府要十多公裡。偏遠也就罷了,關鍵路極其難走,羊腸小道一路彎曲爬坡,一直到半山腰上。平時天氣好,這段路也要二十分鐘,像今天這情況,車不一定能爬上去。
學生上下學要麼騎自行車,要麼走路。像許家村的學生,至少要提前一個半小時出發,即便這樣還經常遲到。早上來時帶上午飯,中午下課後到食堂熱一熱,對付就過去了,下午放學後再原路返回。平時還好說,遇上雨雪天,加上冬天天黑得早,學生遭什麼罪可想而知。
喬岩剛來時就和校長反映,像這種路途較遠的孩子就應該安排住校。萬一路上出點什麼事,誰都擔不起責任。
王安禮說,縣教育局給中學的定位是非寄宿製學校,是不允許私自讓學生住校的。上麵明令禁止,就算想解決實際困難,沒有經費什麼都乾不成。這要是在校出了事,那責任就都是學校的。
上麵定政策壓根不結合實際,最主要的,因為要撤並,自上而下都在湊合,誰也不主動給自己出難題。
喬岩發動了車駛出校門,鄉裡的主乾道上積雪尚未清理,壓著車轍出了村,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更彆說車輛了。開始的路段還好走,可拐進村道,連個參照物都沒有,隻能憑著經驗和直覺緩慢前行。
喬岩隻去過一次許家村,還是在秋天。如今到處白茫茫一片,而且積雪遠比鄉裡厚,足有五六十公分。即便他的車輪胎大底盤高,有的路段近半個車身埋進去,壓根過不去。這兩天的雪都成了這樣,不敢想象過兩天再下雪會變成什麼樣。
坐在副駕駛室的胡月提心吊膽,緊張萬分,聲音顫抖著道:“喬老師,要不我們回去吧,這根本就沒有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喊破喉嚨都沒人來救。”
喬岩心裡也七上八下,畢竟是陌生地方,且路不好走。還不等回應,車裡突然開始往後下滑,胡月嚇得花容失色,緊緊地抓住扶手,不敢出聲。
喬岩眼疾手快,快速把檔位調到手動擋上,一點都不敢踩刹車,緊握方向盤靠發動機製動。即便如此,車子還是滑進了山一側的水渠裡。而另一側,是十多米高的山坡。
車子停穩後,喬岩定了定神跳下車觀察四周,這下完了,狹窄的路沒有掉頭的空間,要麼衝上山坡找個合適的地方掉頭,要麼繼續倒車,倒到山腳下位置。可路彎彎曲曲的又是下路,再有經驗的司機也不敢這麼冒險。
更要命的,車輪陷進了溝裡,要想出來並非易事。還有更絕望的,手機沒有信號,隻能自救。
喬岩倒吸一口涼氣,讓胡月下來安撫了一通,爬上車嘗試了幾次。車輪空轉,怎麼也出不來。又下車四處瞅瞅,爬到上麵的山坡搬了幾塊石頭墊到輪胎下,折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算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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