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年過得不算有滋味,王府的人少,熱鬨也不多。
年景一般,連續兩年的大寒,影響了收成,連百姓也沒有大肆熱鬨,做往年喜慶吉祥的燈會。
趙妨玉在雲山院收拾出來一間新屋子,做自己專門調香的工作間,周擎鶴因此也在雲山院得了一間嶄新的書房,不必每日往外院跑去。
兩人一左一右,還算和諧。
趙妨玉年前盤了賬目,眼看米鋪的生意越做越大,心中也高興。
十四娘來了信,說她不日要回隴西。
她的傷治的差不多了,如今麵上隻有一道淺淺的紅痕。
大夫說,若是堅持塗藥,興許有朝一日,這紅痕就消下去了,也可能永遠也消不去。
沒給準話,說的也不作數,十四娘自己想回隴西,她說京城的馬場跑的她不痛快。
趙妨玉與十四娘約好,等月底在趙妨錦的小宴上聚一聚。
周擎鶴與趙妨玉仿佛在冷戰,又仿佛沒有,但給周圍人的感覺就是,兩個人忽的疏離許多。
仿佛回到了剛被賜婚時的模樣。
周擎鶴麵上不顯,心中也愁的頭大,沒事便去找自己的便宜四弟嘮嘮嗑。
“二哥和嫂嫂吵架了?”
四皇子喝不過周擎鶴,不想要再被灌醉,人事不知的從王府的某一個角落中醒來,於是企圖先發製人。
周擎鶴倒酒的手最終停在自己麵前“你看出來了?”
四皇子“……”果然啊……
周擎鶴長得好看,即便是滿麵愁苦,也自有一番說不出的俊逸與瀟灑神態“是我不好,一句話不當心,冒犯了她。”
四皇子不理解,他二哥有那樣一張無往而不利的臉,怎還會因為一句無心之言讓二嫂生他這樣久的氣。
恐怕不止一句無心之言那麼簡單。
“殿下,小崔大人來人。”
四皇子忙喊人將崔子敏帶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崔子敏一身雪袍緩緩行來。
長長的白色錦袍飄如堆雲卷霧,一根玉帶,更顯寬肩窄腰。
如竹煙槐雨,冷月流光。
有第三人在,周擎鶴不好再說夫妻之間的私事。
誰知崔子敏見周擎鶴在借酒消愁,一見麵先告罪一聲,自罰三杯。
周擎鶴與四皇子一言不發,看著崔子敏麵帶愁苦的灌了三杯酒,白皙的麵皮不過幾杯酒的功夫,便泛出淺淺的紅,從眉尾眼下,一路紅到脖頸。
周擎鶴尋思著人該醉了,誰知崔子敏神情自若的與四皇子交談。
四皇子與崔子敏算是相熟,他母妃是崔家出身,幼年時便與崔子敏有書信往來。
崔子敏的酒量都在臉上,周擎鶴懶得動,坐在圈椅裡喝獨酒,大概是酒意作祟,不高不低的言語聲伴隨著安息香的味道,周擎鶴竟然就著這彆扭的姿勢在花廳的圈椅裡睡著了!
幸好花廳裡的炭盆燒的足旺,否則這一覺下去今日晚上便要喊太醫上門。
“二哥睡得香,懸壁來過,不過被二哥迷迷糊糊的趕走了。”
四皇子眼下帶著疲憊,顯然是一直沒睡,蹲在這裡守著周擎鶴。
可憐他大年下的,先是被二哥抓住訴苦,又被好兄弟抓住訴苦,現在好兄弟走了還得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