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聽到黃經的話,眼中露出期待神色,吩咐道:“傳旨,召政事堂的宰相,中書侍郎、門下侍郎、尚書左丞、尚書右丞覲見。”
黃經立刻去傳旨。
以李綱為首的文官依次進來,全部肅然站立。
政事堂的宰相們,以及三省官員都是消息靈通的人,知道金國的使臣來了。
更清楚風暴來臨。
趙桓若有所思的看了張邦昌一眼,高聲道:“以宰相劉彥宗為首的金國使團請求覲見,諸卿怎麼看?”
張邦昌急不可耐的跳出來,表態道:“官家,金國為了和平而來,大宋不應該拒之門外。”
趙桓笑問道:“張相公怎麼知道,金人是為了和平而來?”
張邦昌頓時語塞。
心頭,竟是沒來由的生出一絲不妙預感。
他畢竟是宰相,見過世麵,毫不猶豫道:“道理很簡單,金人不是為了和平而來,就不會勞師動眾的派使團來。既然來了,肯定是為了和談。”
李綱這幾天很憤怒。
求和?
怎麼老是求和?
大宋朝廷不能堂堂正正的抗擊金國嗎?大宋百姓就不能堂堂正正的站著嗎?
李綱怒目圓睜,旗幟鮮明道:“官家,臣反對和金國談和。”
徐處仁附和道:“臣也反對。”
張邦昌冷冷一笑,嘲諷道:“你們當然要反對談和了,又不是讓你們的家人去送死,是讓其他百姓去死。”
李綱正在憤怒中,一聽到張邦昌的話,冷笑道:“張邦昌,你這話簡直是荒謬,就是歪曲道理。”
“你的意思是投降金國,就不死人了嗎?”
“投降就萬事大吉了嗎?”
“如果金人沒有任何的條件休戰,老夫不反對。金人要割讓我大宋的國土,要賠償無數的錢財,不是民脂民膏嗎?”
“今天缺錢就攤派賦稅,明天賠款又攤派賦稅,致使無數的百姓身死,這難道就不是死人嗎?”
張邦昌哼聲道:“百姓重要,還是朝廷重要。”
李綱大怒道:“張邦昌,你簡直是無可救藥。”
“張邦昌,你簡直丟儘了祖宗的臉麵。”
徐處仁火爆脾氣,看不得張邦昌的嘴臉,手中笏板掄起就砸了過去:“我去你大爺的。”
砰!!
笏板砸在了張邦昌的額頭。
張邦昌慘叫一聲,咬牙道:“徐處仁,你欺人太甚。”
徐處仁捋起了衣袖,一副要掄拳的樣子,開口道:“老夫在坊間閒逛,聽到有人歪解《論語》。”
“他說君子不重不威,意思是下手太輕沒威嚴,下重手才有威嚴,老夫剛才下手重也是為了有威嚴。”
“你,要打嗎?”
張邦昌氣得身體都顫抖起來,高聲道:“官家,您看看徐處仁,簡直是蠻夷匹夫。”
趙桓反而笑了。
曆史上,徐處仁和吳敏因為主戰、主和有了分歧,憤怒下抓起筆朝吳敏砸過去,打得吳敏滿臉墨汁。
如今也是如此。
趙桓和稀泥道:“張相公不要放在心上,畢竟徐處仁性子暴躁。依朕看,你也可以反擊嘛。”
“我,我……”
張邦昌氣得心口疼。
皇帝擺明了偏袒徐處仁,太讓人難受了。如果不是為了在宰相位置上‘造福百姓’,他早就辭官。
趙桓不再詢問,擺手道:“肅靜!”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