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的武將是穿的常服,文官則是穿的官服,唐玄宗是穿著明黃色龍袍的。
唐玄宗並沒有注意到郭知運的情緒變化,他看了一眼左手邊的張說“張說,你曾經是做過宰相的,度量就是不一般啊。你在戰報中說,黨項族雖然被康待賓蠱惑,在叛亂初期與叛軍走得很近,但是後來對叛軍倒戈一擊,選擇了投靠朝廷。你安撫了黨項族部落,並向朕請求設置鱗州安置他們,朕覺得你做的很好,體現了大唐的人道。朕明天就會發製命設置鱗州安置黨項族部落。”
張說說“陛下,我認為您是聖明君主,您麾下的大唐軍隊,應是仁義之師,隻殺叛逆,對已歸降於大唐的人不應該再殺,而是儘量感化他們。臣謝謝陛下同意設置鱗州安置黨項族部落,讓他們安居樂業,為大唐的邊疆穩定儘綿薄之力。”
唐玄宗微笑著說“張說,朕和你八年沒有同桌用餐了,你以前是中書令,現在是封疆大吏,膽識也增加了不少啊。去年初秋,你僅帶二十騎兵,進入突厥降戶部落進行安撫,取得了他們的信任,穩定了大同,並州,橫野軍周圍的形勢,你是有膽有識啊。”
唐玄宗舉起酒杯,示意張說乾一杯。
張說雙手捧著酒杯,起身向玄宗鞠躬行禮“陛下,對於士大夫來說,能為皇上效命是榮幸的,臣當時已將個人安危置之度外了。這杯酒,臣應該敬陛下才對,因為陛下剛才喝了一些酒了,為不影響您龍體,您可以少喝或者不喝,臣手中這杯酒,是一定要喝的。”
張說說完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儘了。唐玄宗也將手中拿的那杯酒一飲而儘了。
張嘉貞說“張說,我們應該陪同陛下一起吃菜了,如此豐盛的菜肴,再不快吃就涼了。”
王毛仲、阿史那獻、郭知運、王晙、張說,都附和著說了一些,讓陛下多吃菜的話。
唐玄宗說“諸位愛卿都快吃菜吃肉,不要太客氣。”
唐玄宗和這幾位將軍,開始吃菜吃肉了,王毛仲和阿史那獻二人推杯換盞,喝了幾杯酒。王晙主動舉起酒杯敬郭知運酒,郭知運裝作沒聽見,王晙尷尬地把酒杯又放到桌子上了。
張嘉貞雖然心裡有點討厭王晙,但是表麵上還是裝作二人關係很鐵的樣子,在王晙向他敬酒的時候,他微笑著欣然接受,與王晙乾了一杯酒。
郭知運覺得身體不舒服,有點胸悶,肚子還隱隱作痛,所以他沒有敬任何人酒,隻是喝了一杯張嘉貞所敬的酒。其他人沒有向郭知運敬酒,唐玄宗也沒有,因為唐玄宗不想喝多了酒,他隻是向他認為功勞最大的兩人敬酒了,這是王晙和張說的榮譽。
第二天午時,康待賓被陳玄禮和李守德,帶領八百禁衛軍押到了西市門口。
脫了鎧甲後的康待賓,穿了一件藍色衣袍,五花大綁,站在一個馬車拉著的囚籠裡。
西市門口的區域有一處空地,唐玄宗讓在此對康待賓腰斬。五十位胡人,蠻夷首領,雖然不想看這樣的行刑場麵,但是這是皇上下令讓看的,都沒有辦法回避,隻好站在刑場周圍觀看。
王晙、王毛仲、阿史那獻等將領也在場,唐玄宗沒有來,張嘉貞也沒有了,其他文官們也沒有來觀看。郭知運以身體不適為由,向玄宗請示後,提前回隴右節度使治所鄯州了。
康待賓被拉出囚車,推倒在地,他披頭散發,口中塞了一塊白色棉布,這是防止他罵人的。
午時三刻的時候,儈子手舉起明晃晃的大砍刀,向康待賓腰間砍去……
圍觀者除了武將以外的人,多數嚇得臉色難看,轉頭想離開,但是外圍的人太多,不能迅速離開,隻能用手捂上了眼睛。
郭知運回到鄯州以後,腹部的疼痛減輕了些,胸悶的毛病還是依然存在。郭知運今年五十四歲,之前身體是很好的,自從帶三萬隴右軍去夏州參加平叛以後,胸中就覺著有點悶,但不嚴重。他參加了七月十五日的慶功宴回來後,似乎覺得胸悶加重了一些。
郭知運將隴右軍的事務交給了副節度使王君毚代管,他去了涼州。以前他兼任過河西節度使,現在皇上又讓他兼任河西節度使了,所以他要去河西節度使治所涼州看看。他要去管理一下河西軍,倘若再次被後東突厥襲擊掠奪財物時,打不贏就是他的責任了。
郭知運帶了隨行的一千騎兵,帶病騎馬去了涼州。涼州都督楊敬述熱情地接待了郭知運。郭知運詢問了楊敬述河西軍的現狀,楊敬述說他對軍隊進行了一些治理,將作戰不利的將領盧公利降職了。楊敬述還說,以後河西軍就指望郭知運統領了。
郭知運問道“突厥有沒有再次襲擾邊境,小規模搶劫財物?”
楊敬述答道“突厥倒是沒有再次襲擾邊境,也沒有再來掠奪財物。隻是康待賓兵敗被處死後,叛軍至少有近兩萬人陸續逃回了原先的部落。他們飛揚跋扈,經常以他們部落的羊馬,跑入河西管轄內的草場為由,來搜尋羊馬,訛走了涼州周圍很多牧民的一些羊和馬。”
郭知運又呼吸困難了,他坐在桌子東邊的椅子上,氣喘籲籲地說“怎麼會這樣?王晙——應該對——這些逃回來的——叛軍,進行逮捕——或安撫——才行啊?不然他們——依然我行我素——目無國法,這怎麼——能行?”
坐在飯桌西邊的楊敬述說“他們除了訛詐牧民羊馬外,還把本來屬於我們這邊的,靠近朔方軍管轄範圍的,大片草場強行占有了,不讓我們這邊的牧民去放牧,放牧就把羊馬給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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