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皎說“臣看今天也沒有其他大臣來奏事,陛下是不是應該離開化成院去休息呢?”
“朕稍等一會兒就離開化成院。”
“臣請告辭去秘書省處理政事了。”
“好吧。”
薑皎離開了化成院,唐玄宗等到中午時,回到了武惠妃所住的麟趾殿。
五日後,唐玄宗退朝後如往常一樣來到了化成院。沒有大臣來上奏或者進諫,唐玄宗仰躺在椅子上。他想楊思勖已經離開長安五六天了,是否已經到達安南了呢?安南可是最南端的疆土啊,不管是走水路,還是陸路,都可能還未到。楊思勖拿著他寫的詔書,敕令和他給的調兵符節,一路上官方的水路客運大船,或者是陸路的驛站,都會是鼎力配合的。
正在唐玄宗想著楊思勖到底到了哪裡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太監小衫子的喊話“回稟陛下,濮王李嶠求見您。”
唐玄宗說“再彙報一次,朕沒聽清楚,哪一個李嶠啊?”
“回稟陛下,繼任濮王的李嶠求見您。”
“噢,讓他進來吧。”
這位濮王李嶠和中宗時期的宰相李嶠重名,他和唐玄宗一樣,也是太宗的曾孫,李嶠是濮王李泰的孫子,嗣濮王李欣的兒子。他繼承的是父親李欣的濮王之封號。他除了是太宗的後代,也是皇族以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與唐玄宗是連襟,他的妻子是王皇後的妹妹。
李嶠進來以後鞠躬行拱手禮道“臣拜見陛下。”
唐玄宗從椅子上起身“濮王你真是稀客啊,請坐。”
濮王坐在唐玄宗手指的茶桌對麵的椅子上了。唐玄宗也在茶桌北麵的椅子上落座了。
唐玄宗說“濮王,你找朕有什麼事啊?”
“陛下,有一件事,臣很糾結,假如不告訴您,是臣失職啊。”
唐玄宗說“朕和你慢慢品茗,你慢慢道來,但說無妨。”
他說完這話,又望向白小荔和另一名宮女說“給濮王和朕沏茶。”
兩位宮女說“奴婢遵命。”
兩位宮女用青花瓷茶壺去隔壁茶水間接了開水,給玄宗和濮王沏好了茶,然後站到了六米開外殿門一側。
濮王說“臣剛才到嶽母家裡探望嶽母了,聽到妻子和王皇後議論一件事,這件事就是薑皎說陛下您要廢後。”
唐玄宗聽到這話非常氣憤,但他壓住了火沒有發作,他轉頭向兩位宮女說“你們二人先到殿外吧,朕與濮王有話要說。”
白小荔和另一個宮女不約而同說“奴婢遵命。”然後二人出了化成院。
唐玄宗生氣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薑皎好大的膽子,虧了朕把他當做知心人,他竟然將朕秘密說的話散播出去了。朕那一天,在他來送修史記錄的時候,隻是隨口說了幾句對王皇後沒有子嗣不滿的話。朕會嚴懲他的!”
濮王李嶠雖然是玄宗的連襟,娶了王皇後的妹妹,但是他們平時交集並不多,隻是在嶽父家見幾次麵。他們的嶽父王仁皎王開府已經病逝了。
李嶠說“陛下不要因此事氣壞龍體,臣對薑皎這種泄留陛下禁中之語的行為,表示非常不滿,跟陛下彙報是臣的職責。”
“濮王你說得對,朕就需要你這樣跟朕及時透露大臣違紀行為的王公貴族,或親戚大臣。”
“陛下,臣已經將這件事向您彙報了,就不再打擾您了,臣請告辭。”
“嗯,你回去吧,假如濮王妃再問你此事,你就說薑皎所言之事並不確定,皇上要嚴懲薑皎。你和濮王妃都要記住,這件事不管真假,不要再提,朕不想讓更多人知道此事。”
“臣遵旨,臣知道什麼樣的話不能說,這是陛下的家事,禁中之語,臣怎敢泄露。”
“嗯,朕送你到門口。”唐玄宗起身要送濮王李嶠。
濮王李嶠起身在玄宗相送下朝化成院門口走去。
濮王李嶠走後,唐玄宗氣憤難平,走到殿門口,打開殿門跟與宮女門衛一起站在殿門外的太監小衫子說“你去中書省,把張嘉貞叫來,朕有事要找他。”
“奴才遵命。”小衫子鞠躬行禮後去中書省找張嘉貞了。
唐玄宗沒有通知源乾曜來,而是通知張嘉貞來,一是因為源乾曜略顯溫和,二是因為薑皎對源乾曜有推薦之恩,他會念及引薦之恩囉哩囉嗦地求情。開元元年時,邠王李守禮的下屬官吏違法亂紀被捕,玄宗令大臣們推薦一位人才,任邠王府長史。薑皎推薦了精通於禮製的源乾曜。
當年玄宗親自接見麵試了源乾曜,源乾曜對玄宗的提問對答如流,顯得溫文爾雅,不卑不亢,談吐得體。玄宗認為源乾曜可重用,便任命他為少府少監,兼邠王府長史,後來一步步升遷,直到官拜宰相。
唐玄宗胸中有一股怒火,已經狠下心來嚴懲薑皎了,所以他讓太監去叫張嘉貞來,而不是讓源乾曜來商議此事。
過了一會兒,太監稟報張嘉貞來了,玄宗說讓張嘉貞進入殿內。張嘉貞進入化成院大殿後,走到玄宗對麵鞠躬行禮道“臣拜見陛下。”
“請坐吧。”
張嘉貞坐到了茶桌對麵的椅子上,濮王李嶠麵前那杯茶水還有一半未喝,但已經涼了,玄宗也沒有請張嘉貞喝茶的意思。出去到殿外,站在門外兩側護衛身邊的兩位宮女,依然沒有被允許進來。
張嘉貞看到玄宗板著臉,就知道並不是什麼好事要和他商量。張嘉貞輕聲說“陛下,您召見臣有什麼吩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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