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如果明天楊思勖從遙遠的南方凱旋而歸,皇上會不會像上次一樣設宴迎接他,並讓太子和年長的三位皇子參加宴席呢?”
李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坐到了亭子裡的石凳上,並讓我和宋老實坐在他左右身邊的石凳上。我和宋老實坐下後,宋老實看上去很激動,他這段時間比以前胖了,他低著頭,年輕而胖乎的臉上厚厚的嘴唇翕動著“在下能與殿下坐在一起,感覺受到了很大的恩寵,很想為殿下效力做更多事。”
李亨俊美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這是我今天看到他第一次露出些許笑容。他開玩笑似的說“你能為本王做任何事嗎?”
宋老實說“隻要是在下能做到的,一定儘力而為。”
我有些奇怪,殿下讓宋老實和他平起平坐,隻是這一短暫的時間而已,宋老實竟然如此激動。
殿下說“本王感覺到有一些孤獨,對於我父皇,我並不敢毫無邊界感地與他接觸。我母妃病了,禦醫也隻能維持她的病情不要加重太快,我心如刀絞卻無能為力。我的兄弟都是同父異母的,年長的幾兄弟關係並不怎麼融洽。”
我坐在殿下左側石凳上,我說“殿下你不要思慮太多,也許你母妃的病會一天天好轉的。我和宋老實在你身邊陪著你,你就不要感覺太孤獨了。”
殿下輕輕說“這石凳稍微有點涼,穿棉褲坐久了竟然也不隔涼啊。”
殿下的狐皮裘的下端如裙擺,罩在石凳之外,所以沒能坐在身下。
宋老實說“殿下如果想在花園多坐一會兒,就坐到我腿上吧,這樣你就不感到涼了。”
二十四歲的宋老實看上去一臉憨厚,言辭懇切,殿下真的起身坐到了他的雙腿上了。
殿下在宋老實的腿上坐著說“賀學士和本王說了,明日楊思勖快趕回洛陽城時,我父皇就令禦膳房做十幾道好菜,在紫薇城五殿設宴,為他接風洗塵。並且我和太子、慶王、棣王都要參加。”
我說“殿下還是先想一下應該說的話吧,或者考慮一下皇上可能提問的問題,做好預先的準備。”
我看殿下時,看不到宋老實的臉,隻看到俊美絕倫的殿下像坐在一把椅子上一樣,一言一語間都是那麼清秀可愛。
他說“你說的這些我會考慮的。”
過了大約四分之一時辰,殿下回堂屋了,我和宋老實在堂屋外一東一西站崗。
宋老實問我“我能否和你互換一下工作內容?讓我負責劈柴燒水,為殿下搓澡好嗎?”
他是老實憨厚任勞任怨的人,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我覺得有些意外“宋老實,你沒想明白,還是你的工作好,隻是站崗就行,我的工作花樣多,乾不好挨殿下批評,殿下在洗澡間批評我時可凶了。況且你也不會按摩安神助眠的穴位啊。”
宋老實不再說話了。
我站在堂屋門口西側眯縫著眼睛冥想太子那邊的情況。因為明日皇上要設宴為楊思勖接風洗塵,還讓太子和李亨、李琮、李琰也參加,太子指定是需要做準備的。
我腦海裡浮現出現在東宮太子殿的情況了。太子殿有三層,太子妃在二樓與宮女們下圍棋,她在白天一般不會下樓打擾太子在一樓中堂裡接待兄弟,或者官員時的談話聊天。
現在太子和他的侍讀老師潘肅,正在一樓後堂東側的書房,一邊品茗一邊聊天。
太子剛才讀了《易經》,有不明白的地方問了潘肅,潘肅給他解釋了,但是太子還在刨根問底,問得非常細致。
潘肅說“殿下,本學士主要是精通儒學,對《易經》方麵雖然也比較熟悉,但是你若問得比較深刻,我認為陳希烈學士能回答得更專業一些。他是精通玄學和道學的,對《易經》的研究在我們這些學士裡麵是較為專業的。”
李瑛說“前幾年,我父皇讓你為我侍讀的同時,還讓陳希烈每隔幾天就到東宮為我解疑答惑,可惜後來在褚無量,元行衝等人去世後,陳希烈就經常為我父皇侍讀了,就不來東宮了。”
潘肅說“你可以在有時間時去秘書省請教他啊,他現在任殿中少監。”
李瑛說“好吧,我會抽時間去秘書省請教他一些問題。”
潘肅說“目前皇上安排我和呂向為你侍讀,儒學,禮儀,古代史學典籍,等等這些你能精通所有細節,以及典故就能滿足太子所需要了解的知識了。”
李瑛說“明日我父皇安排迎接楊思勖的宴席,讓我和三位年長的皇子也參加,你說我該如何準備呢?”
潘肅說“泰然處之就行了,畢竟你平時也學了一些知識了,大部分話題能應對了。對了,你還要了解一下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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