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抬腿緩緩走上南尉司的台階,衙役們紛紛忍不住往後退去。
她一身漆黑,身上寬大的鬥篷在身後拖出一道黑影,還有一截黑色細長的東西,就像是她的鬥篷下藏著一條黑色的毒蛇。
她的動作緩慢僵硬,一邊走一邊發出了怪異的笑聲“桀桀桀……我的孩子又來了……”
許重安和吳大江頓覺頭皮發麻,手裡緊緊拽著白矖之前給他們的血色符紙。
白矖用手示意一下,剛才司裡所有衙差全都躲在了暗處。
產婦們所在的屋子也被關閉起來,穩婆們躲了進去。
乍一看,整個南尉司空無一人。
張倩拖著黑色的鬥篷和鬥篷下的一條黑臍帶,準確無誤地朝著剛才那婦人臨盆的房間走去。
而從隔壁房間像蛇一般延伸出來的臍帶,竟然就等在原地。
直到張倩靠近,那條從子母鬼塑像上的臍帶就主動和她鬥篷下的臍帶合在了一起。
躲在暗處的衙役們一陣毛骨悚然,全都忍不住按住了腰間的佩刀。
兩條黑色臍帶融為一體之後,那股奇異的香氣越發濃烈了。
張倩被塑像臍帶融合之後,動作如同僵屍一般走向產房。
當她走進房間之後,身上的黑色鬥篷被緩緩打開。
白矖早已躲在了臨時產房的橫梁上,立刻看到了她脫去鬥篷後的身體。
她一身皮包骨,早已瘦到脫了相,就像是一具被風乾的屍體。
但是她的腹部卻高高隆起,就像是臨盆的產婦。
而對麵床上的婦人,在看到張倩的那一刻,驚叫一聲頓時就昏死了過去。
張倩依然發出“桀桀桀”的詭異笑聲“我要生孩子了……”
而這時,她那碩大的肚子下方,一條新的黑色臍帶從肚臍眼裡長了出來,慢慢地朝著產婦的肚子爬了過去。
白矖手心裡全都是汗水。
她得找到一個準確的時機將張倩一擊命中,救下產婦。
門外的一行人全都被剛才那詭異的一幕嚇得心驚膽戰,連大氣也不敢出。
張倩繼續靠近床榻,那條黑色臍帶已經爬到了產婦的肚子上,最前端的地方緩緩地打開了,露出了裡麵充滿了尖銳牙齒的口器。
白矖忽然動了!
一道光影閃過,臍帶頂端露出尖牙的口器立刻被齊齊斬斷!
張倩立刻就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嘶吼聲,雙眼瞬間充血,神色猙獰地朝著白矖撲了過去!
數張血色符紙立刻如雪片般朝張倩飛了過去!
瞬間,張倩被禁錮住了。
但是黑色臍帶被斬斷的那一端,卻忽然立刻又冒出了一個口器,張開大口朝著白矖方向撲咬過來。
白矖手中的匕首再次將那口器斬斷,卻發現那黑色臍帶就像是韭菜一樣,割了又長割了又長。
張倩雖然被血色符紙拘住,卻依然在拚命地掙紮,忽然猛地一掙,身上的血色符紙瞬間化為碎片,失去了作用。
白矖大驚,一邊躲避著黑色臍帶的攻擊,一邊還要防止張倩靠近床邊的產婦。
就在這時,她的大腦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
識海裡已經沉睡了好些天的怨魂忽然被驚醒了。
然後,她就感覺到體內的萬蠱之王也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