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光如同白晝。
而手術室外,氣氛則顯得異常冷峻,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平日裡冷靜自若的商業巨頭霍廷驍,此刻卻如同一尊雕塑般靠在手術室門外的牆上。
黑色的襯衫敞開兩顆扣子,高貴的布料出現了許多褶皺。
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慮與疲憊。
霍廷驍很少會如此失態。
他總是以冷靜和理智著稱,無論麵對怎樣的困境,都能保持從容不迫。
而此刻,他的眼神中卻充滿了期待與恐懼。
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一些片段。
“顏落,你肚子上的這兩塊疤痕和你這個人一樣醜陋。”
“新月是給我捐肝的人,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沒有資格針對她。”
“顏落,你認錯嗎?”
何晴最後一次舉起槍的時候,顏落甚至沒有看他最後一眼。
這個畫麵,不斷在腦海中重現,揮之不去。
霍廷驍的眼眸突然閃過一絲銳利,仿佛捕捉到了什麼關鍵的線索,他抬起頭,直視著虞瑤“捐肝的手術,您……究竟給了顏落多少報酬?”
虞瑤聞言一震。
隨即回答“沒有,她一分錢都沒有要。”
然而,霍廷驍卻似乎並不相信她的話,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聲音低沉而冷漠“怎麼可能?”
“她那種貪財如命的女人,連自己的初夜都可以標價百萬,難道一顆肝臟的價值,還不足以讓她獅子大開口嗎?”
虞瑤深深地歎息,她清楚,兒子儘管表麵上在詆毀顏落,但那些言辭的鋒利之下,其實隱藏著他難以言說的痛楚與不舍。
他在抹黑顏落的同時,其實是在給自己找尋解脫的出口。
由此看來,他還是在意顏落的。
既然到了今天這步,是時候告訴他真相了。
否則,下一次,顏落可能就沒有命活下來了。
經過六個小時的手術,子彈成功取出。
顏落脫離了生命危險。
又一次經曆一場大的手術,顏落仿佛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短短幾個小時,顏落原本豐盈的小臉此刻顯得凹陷而無力。
臉龐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甚至比那病床上的白色床單還要刺眼。
霍廷驍坐在病房外的客廳。
低著頭不發一言。
虞瑤安頓好顏落,走出來。
“出來,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
母子二人來到醫院的天台。
夜色如墨,帶著幾分刺骨的涼意,讓虞瑤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下午,她給霍廷驍打電話澄清顏落懷孕烏龍以後,回到病房才發現顏落失蹤了。
虞瑤迅速調取了醫院的監控錄像。
畫麵流轉間,她看見了顏落,獨自走上了天台。
她的背影孤獨而決絕。
如果不是何晴想要綁架她,將她從生死邊緣拉回,顏落或許已經躍下高樓,根本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裡,虞瑤不免心驚。
顏落想死。
甚至比上一次火災自殺的心還要堅定。
虞瑤這才決定,將當年的事全都告訴霍廷驍。
即使兒子會痛恨她這個母親。
霍廷驍的嗓子喑啞,“為什麼騙我?”
虞瑤歎了口氣,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因為,那時候你對國外那個女人念念不忘,我為了讓你和喬家聯姻隻能撒謊說是喬新月給你捐肝。”
“顏落那時候很愛你,我告訴她你愛喬新月,她幾乎沒有猶豫就主動離開了。”
“你帶著捐肝的感激選擇和喬氏千金聯姻本是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