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城和杭珂的牽扯,這兩天顏落通過一些細節和話語猜到了七七八八。
顏落沒想到席城會主動坦誠地將一切告知。
杭珂,消失了三年,她為什麼會選擇這個時候回來?
而且要撒謊稱自己失憶。
顏落的心中的確充滿了疑問。
她輕啜了一口杯中的溫水,溫潤的液體在口腔中流轉,帶來了一絲慰藉。
她輕聲說道“願聞其詳。”
席城緩緩開口,開始講述他與杭珂的過往。
“我與杭珂的認識的時候是在校園,那時,她以驚人的才華奪得了服裝設計大賽的冠軍。而我,作為家中公司的代表,有幸作為頒獎嘉賓出席了頒獎典禮。她的作品,獨特而富有靈魂,讓我很震撼。”
“自那以後,我們便有了更多的交集。我們共同探討設計,分享彼此的見解和靈感。她的才華與堅韌,讓我深陷其中。”
“我和她戀愛三年,但我媽卻不同意她進門。”
席城輕歎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目光轉向顏落,“或許,女人看女人的眼光,總是更為犀利,更為直接。”
“我母親認定杭珂有心計,她更看重的是我的錢,不適合娶進門。”
“我不信,為了娶杭珂進門,我和我母親打了賭,我要證明,杭珂對我隻有愛,無關金錢。”
“我準備向杭珂求婚。”
“買戒指的時候,我甚至無賴地要求一位陌生的女士割愛,隻為了能選到最滿意的求婚禮物。”
聽到這裡,顏落神情微微顫動,似是被風吹過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
她的思緒,不經意間,滑入了那個遙遠而熟悉的米國午後。
記憶的畫麵裡,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微笑著開口,“可以把這枚戒指讓給我嗎?”
顏落不自覺地看向眼前的席城。
他沒戴眼鏡想來是因為麵頰傷口的原因。
但雖然少了這些外在的裝飾,但顏落還是很難將那個溫潤的男人和眼前的席城聯想在一起。
顏落握著水杯的手心出了一些汗。
她有疑問,看向席城的眼神帶著探尋,但她沒有問出口。
不想打斷席城。
席城緩緩繼續回憶,語氣中充滿了深沉與感慨。
“那一天,我單膝跪地,向杭珂表達了我的愛意。我告訴她,我和家裡鬨翻了,從此,我不再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她聽後,輕輕握住我的手安慰我,說願意陪我走過每一個難關,從零開始,共同創造我們的未來。她願意,嫁給我這個一無所有的男人。”
“那一刻,我仿佛置身於幸福的雲端,我堅信,我找到了一個願意與我攜手共度風雨的伴侶。”
“我賭贏了,我母親認輸,同意我們結婚,但她說謊言不能拆穿,一年為限,如果杭珂還願意和我這個沒錢的男人吃苦,我媽媽就同意接納她。”
“可在婚禮前一天,在我為杭珂精心準備的婚房裡發生了一場大火。”
顏落聽到這裡,心中猛然一震。
杭珂真的夠狠。
而席城說到這裡,他的神情愈發冷漠,仿佛被冰霜覆蓋。
“那夜,我被杭珂偷偷下了安眠藥,我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著,對即將發生的火災一無所知。”
“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我隻知道,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六哥為了救我,在那場大火中死了,而我也差點毀容。”
顏落的手緊握成拳,她似乎能感受到那場火災裡火焰的炙熱,和席城失去親人的痛苦。
席城雖然平靜地敘述著這一切,但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割在顏落的心頭。
她與他共情,共同感受著那份痛不欲生的絕望。
經曆了愛人的背叛,經曆了親人的慘死。
如果換做顏落自己,根本不可能平靜地放過這個殺人凶手。
杭珂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席城在顏落眼中看到了憤怒。
他了然一笑,“我從遙遠的米國一路追尋至此,隻為了一件事——複仇。”
“其實我來春城之前,並不清楚杭珂苦心經營一切根源到底是因為什麼。”
“直到,我在你和霍廷驍的婚禮現場見到她。”
席城說的這些話,信息量太大,甚至有些荒誕。
讓顏落的腦子都變得混沌。
有個問題,她實在想不通,凝眉問道“分手而已,杭珂設置一場火災,這麼做會不會太複雜了。”
席城輕笑一聲。
“這是你正常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