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杉突然的一句話，讓蕭晨不由得一愣。
老實說，他之前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這位秦家大小姐把他單獨約出來，是要乾什麼。
說實話，像是秦雪杉這種說話做事揣了一百個心眼子，每一步都需要你去思考她具體意圖的女人，比起慕千雪，更讓蕭晨覺得難以應付。
而他更沒想到，秦雪杉把他約出來，會說這麼一句話。
不過短暫愣神之後，蕭晨還是坦然道：
“確實挺無聊的。”
“如果我沒猜錯……之前餐桌上，你們這些人的話，都是計劃好的？”
家族中不和的派係，明確的矛盾，集中到蕭晨身上，最終引導蕭晨與秦若軒開啟一場對決。
這看起來很合理，很合乎邏輯。
但蕭晨並不認為合理的就是自然的。
與之相比，他更相信這是一次有意的引導嘗試。
“我猜的沒錯，你果然是看出來了。所以才會那麼果斷地咬死了要好處。”
秦雪杉笑了笑，比起平日的成熟大氣，卻是多了幾分調皮、狡黠的味道：
“隻是……你猜錯了一件事。”
“哦？”
蕭晨微微挑了下眉頭。
一時間，他也想不到，自己在當中有什麼沒想到或者沒有注意到的點。
“這並不是事先嚴密計劃的。”
秦雪杉仍舊笑著，隻是笑容中多了幾分譏諷：
“當時餐桌上——除了還是孩子的縱馬和不太願意摻和其中的若軒之外，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是在沒有任何事先溝通的情況下，完成了後續對話。”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意思？我們家的人，天生就是合格的騙子。”
看著秦雪杉如此自嘲，蕭晨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難道……你大伯和現家主這一脈的矛盾、不和，都是假的？”
蕭晨也是相當地不走尋常路，竟然當著秦雪杉這麼個秦家核心人物，如此直接地問出了這般敏感的問題。
但秦雪杉卻不以為意——或者說，也是正因為蕭晨這一點才選擇跟他展開對話：
“當然不是。”
秦雪杉嘴角譏諷意味越發濃厚：
“是人就有欲望，我們秦家這種掌握如此巨大力量的家族，更是如此。”
“兩代被我父親和我們姐弟壓製，大伯那一脈跟我們的關係，怎麼可能好得了？互相算計、使陰招下絆子，已經是常態了。”
“隻是這種鬥爭，我們都保持了一定的默契，那就是一定要將其置於家族整體利益之下。”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家族想要嘗試投資你。但作為所謂的‘鐵算’家族，一定是要對你的綜合價值進行儘量精確的評估之後，再做出相應決策的。”
“綜合價值裡麵，當前戰力和天賦，肯定都是重中之重。”
“而最適合測試這一點的人選，自然也就是若軒。實力接近，而且各方各麵可控，還可以讓他們第一線親自獲取情報。”
“在明確這一點的基礎上，大家利用當前可利用的基礎，互相遞話接話，將話題引導到想要的結果上，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蕭晨略微吸了口氣，忍不住搖了搖頭：
“確實挺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