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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振海一路搖晃著,搖晃著,搖晃著,沒過多久,就回到了家中。
但幾乎關上房門的一刻,他的眼神,就恢複了清明。
他迅速來到桌案前,輕車熟路地,從自己收藏的幾打文件中,各自抽出一份檔案。
這些檔案,文件來源各不相同,有的來自於帝京環球影城,有的來自於北莽,還有的,來自於江城。
它們來源與形勢,錯綜複雜,但卻共同有著同樣的標記:
零號。
感染者:零號。
“該感染者疑似具備極高智慧,擁有無與倫比的反偵察與偽裝能力,在多個地點出現,出現條件和行為邏輯,存在一定共同點……”
桌案旁側,有一本翻開的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地記錄著關於“零號”的分析內容。
但劉振海沒有看這本子一眼,在篩選出資料後,又是一把拉開桌案後的一處遮簾,顯現出了一張白板。
白板之上,是粗略簡筆畫成的大夏領土圖,上麵卻是做了幾點標記,同時畫滿了線條與各種文字標注。
劉振海拿起下方記號筆,流暢地從上麵畫出一道道線條,將他的標記儘數溝通、串聯了起來。
“離奇死亡的江城拾荒者們……”
“環球影院多出的未知感染者……”
“北莽城感染轉化事件,後期證實為聖輝教聖徒幽玨所為,但仍有未知感染者行動痕跡出現……”
“江城意外死亡巡查使薑誌明……”
一條條記錄。
一條條線索。
劉振海輕奢熟路地以筆為線,將它們一條條穿針引線,串聯到一處。
他的筆觸不斷向下劃落,白板低端,則是有幾個名字,靜靜排列其上。
劉振海筆觸落到底端,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終於將其完全落在一個名字上。
那個名字,叫做沐小婉。
“我多希望,不關你們兄妹的事……”
這一筆,似乎耗儘了劉振海所有的力氣。
他癱坐在地麵上,低著頭,喃喃低語道:
“然而,成為了帝京調查科成員的我,比起以前,多了太多的資料權限。”
“多到……有了足夠的檔案資料,補全我之前的種種猜想。”
“原則上,即便是這些憑證,也不能從法律效力上,完全證明就是你們……”
“但……你為什麼要以這種態度,來確證我的想法?”
“我的直覺從來沒有騙過我,這一切的一切,絕對和你們逃不了關係……”
“以我的手段,真想設局證明這一切,也並不是難事……”
“蕭晨,你作為夜刑司的一位組長,你的妹妹,卻是一位感染者,並牽扯了一樁樁命案……”
“這樣的罪……你真能無愧嗎?”
“我將其揭開……又真能無愧嗎?”
“一位如驕陽烈日般的大夏英雄,和一個窩藏作為感染者的親人,並犯下凶案的罪犯。哪一個才是大夏民眾真正需要的?哪一個才是內憂外患的大夏真正需要的?”
“誰來背負?如何背負?”
劉振海深深低下頭,雙手插入頭發當中,整個人顯現出一種極端無力的姿態。
他沒注意到,他住所的窗戶外頭,一截陰影,緩緩升騰到了窗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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