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肥愣了下,笑嘻嘻的道:“哥,你這是啥意思,我也聯係不上四哥啊?”
林海歎了口氣:“二肥啊二肥,我都不知道該說你點什麼了?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等有朝一日,撞個頭破血流,再想回頭,可就沒機會了,算了,該說的,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現在不想和你廢話了,你轉告他就是了。還有,你知道孫國選拿什麼威脅我嗎?”
“什麼?”
“他拿大蓮和孩子的安全威脅我!”林海緩緩說道:“你為他賣命,可他卻拿你親人的生命為條件,你聽了之後,不感覺自己很愚蠢嘛?”
本來以為二肥會暴跳如雷,可沒想到,這家夥聽罷,卻嘿嘿的笑了起來。
“你是腦袋進水了,還是壓根沒拿你蓮姐和大侄女的命當回事?”林海憤然說道。
二肥卻壓低聲音說道:“我就知道,他去找你,肯定會拿蓮姐相要挾的,說起來啊,四哥也算是黑驢技窮了。”
黑驢?林海略微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二肥肯定是把黔字讀成黑了。沒辦法,對一個小學沒畢業的人來說,能想起這句成語,並運用得當,就已經相當不錯了,字讀錯了,情有可原。
他也懶得去糾正,隻是皺著眉頭問道:“這麼說,你什麼都清楚啊,也算是胸有成竹啊?”
“你說對了,哥,我不僅是胸有成竹,而是胸有一片大樹林,他的那點下三濫招數,被我拿捏的死死的,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孫國選,不是當年牛逼晃腚的四哥了,他現在就是個小蛤蟆,被我牢牢掐在手心裡,彆說蹦躂了,我隻要一使勁,都能把他蛋黃擠出來,所以啊,你就放一百個心吧。蓮姐和我大侄女萬無一失。”二肥信心滿滿的說道。
這家夥最近當上了南風集團的副總,也算是個高級白領了,整天西裝革履不說,還裝起了斯文,動不動就整兩句成語,隻是經常用的一塌糊塗。
林海聽罷,卻絲毫沒有輕鬆感,心頭反而像是被壓上個大石頭。儘管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但還是忍不住說道:“就算他隻是痛快痛快嘴,不能把大蓮和孩子怎麼樣,但你為他賣命值得嗎?”
“你憑啥認定,是我為他賣命呢?我的命很值錢的,賣給你和蓮姐沒問題,但賣給孫國選嘛,可就要考慮考慮了,說實在的,如果換在半年前,賣還是可以的,但現在他都快走投無路了,給他賣命,那不是缺心眼嗎?”
林海被這番話給震驚了。思忖片刻,怔怔的道:“要是按照你的意思,是孫國選給你賣命?”
二肥得意洋洋的道:“你糊塗了啊,哥,他現在就是個過街的耗子,稍微不留神,鐵鍬就拍腦袋上了,想給我賣命,我還不稀罕呢,他被拍死了,腦漿子再濺我一聲咋辦!我現在是企業家啊,得注意點自己的形象呀。”
林海哭笑不得,可又覺得匪夷所思,有心再問兩句,可二肥卻道:“哥,我說過的,我隻是笨點,但不傻,知道輕重緩急的,其實啊,對付孫國選這種人,我是最拿手的了,你還彆不服氣,你是讀書人,有原則,有底線,但我不一樣,我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我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孫國選再囂張,隻要落到我手裡,也是乾瞪眼沒轍,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用他自己的話說,叫做虎落平陽了。”
林海都聽傻了,苦笑著道:“你個蠢貨,他那是罵你呢,虎落平陽被犬欺,意思是說,你是條狗。”
“我懂啊,哥,隻要能達到目的,彆說當狗,當孫子也行。”二肥笑著道:“好了,我會轉達的,你把心放肚子裡吧,他的話,就當是放屁,不用搭理他,哥,我這邊還忙著呢,就不跟你多聊了啊。”
掛斷電話,林海半天沒回過神兒來。
王大偉說,二肥是個天生的罪犯,真不是句玩笑啊。
但不管怎麼說,他的心裡還是安慰了許多,又在車裡坐了片刻,這才調轉車頭,重新往東遼方向開去。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了,女兒早已睡了,隻有王心蓮在癡癡的等候。
小彆勝新婚,免不了一番親熱,隻是林海心有旁騖,無法全身心投入,有些草草了事,好在王心蓮也沒察覺,纏綿過後,便心滿意足的睡著了。
林海很累,卻睡的極不踏實,中間醒了兩次,便再也無法入眠了。
妻女睡得很熟,他不敢驚擾,一直瞪著兩隻眼睛熬到了天亮。
區區幾個小時,丈夫就又要離開,王心蓮自然不舍,整個早上都噘著嘴,林海也不敢看她,隻是默默的洗漱吃飯。
女兒見爸爸回來了,一直賴在他的懷裡,眼看七點半了,王心蓮怎麼要,孩子就是死死的摟著林海的脖子不鬆手,如果強行抱走,便哭鬨不停。
兩口子正無計可施,林海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把電話拿了起來,定睛一看,竟然是李光旭的來電,於是趕緊接了起來。
“林海啊,你在哪呢?”
“您好,李書記,我在東遼的家裡,正準備回撫川呢。”他連忙說道。
“哦,是這樣啊,你今天彆回撫川了,在家休息一天,明天上午直接來省城。”李光旭說道。
林海一愣:“是有什麼事嘛?”
“明天上午九點,省政府召開一個全民所有製企業股份製改革的經驗交流會,國家國資委政策研究室的一位領導親自講話,顧書記和永輝省長也要發表重要指示,顧書記點名讓你參加。”李光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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