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漸漸在他的內心深處占了上風,於是把心一橫,微笑著說道:“我能知道什麼,就是替二肥擔心而已。”
王大偉並不想這麼放過他,仍舊追問道:“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已經出賣你了,你心裡肯定有鬼,麻溜說,不然今天晚上你走不了。”
林海聳了下肩膀:“你比常力還牛逼,居然可以靠眼神辦案了。”
“彆跟我打馬虎眼,再不老實,可彆怪我不客氣。”王大偉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了。
林海做惱火狀:“你有啥資格跟我不客氣啊!真是笑話。”
王大偉撇了撇嘴,冷笑著道:“你是不是覺得,孫國選真要跑了,趙亮會徹底沒事了?”
林海被說破了心思,多少有些慌亂,但還是強作鎮定的道:“首先,我沒那麼想,其次,就算我那麼想了,也不屬於違法犯罪吧?”
“確實不違法,但如果你為了趙亮,真給孫國選通風報信,那性質可就變了,到時候,彆說市長,省長也救不了你。所以,千萬彆乾傻事。”王大偉義正辭嚴的說道。
顯然,王大偉想歪了,這倒是讓林海的心稍稍安穩了些,平靜的回道:“我沒那麼愚蠢。”
王大偉冷笑一聲“你看起來不像是很聰明的樣子!至少對孫國選的手段認識不足,你想過嗎?趙亮沒準已經被乾掉了,就算沒乾掉,也有可能被控製或者脅迫,至少失去了自由。”
這些林海自然都想過,但卻始終認為可能性不大,或者說,在他的內心深處,不願意承認而已。
見他沉吟不語,王大偉繼續說道:“不管從哪個角度上說,抓住孫國選,趙亮會更安全,就算最後難逃法律的製裁,最多算是個脅從,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他那麼年輕,出來之後,照樣可以堂堂正正做人。”
林海的內心開始鬆動了,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決定,是的,或許我把二肥的處境想的過於美好了,如果真如王大偉所說,那此刻的隱瞞,真是愚蠢到家了。
不對!今天下午二肥還跟王心蓮通過電話,至少說明他暫時還是安全的,彆看這小子憨頭憨腦的,但如果真遇到危險,腦子轉得比猴兒還快,以他和王心蓮之間的熟悉程度,各種默契張嘴就來,早就想辦法做出暗示了。
這樣想著,於是平靜的說道:“時候不早了,你要沒啥正經事,我就先走了,明天還一大堆事呢。”
王大偉明顯不是很甘心,思忖良久,最後無奈的點了點頭。
“好吧,你好自為之吧,如果有什麼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林海微微一笑,說了句再見,起身往門外走去。
出了酒店,心情愈發煩躁和焦慮,駕車回到公務員小區,往樓上看了眼,家中的燈已經關了,顯然,王心蓮和孩子早就睡下了。
他沒有下車,而是掏出一根煙點燃,默默的吸著。
腦子裡很亂,各種事攪合在一起,也理不出個頭緒。
我這麼做......是不是太意氣用事了呢?他反複的在心裡問自己。
事實上,二肥的所作所為,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所能幫忙的範疇。現在做的一切,其實等於是遊走在大是大非的邊緣,稍不留神,就可能觸碰法律的底線。
一旦事發,縱然有再多的理由為自己開脫,也難免會受到處罰,如此,大好的前途就徹底毀了。
情義,在很多人眼中是最不值錢和最幼稚的,這年頭,所有人看重得都是利益,可我卻為了情義冒這麼大的風險,值得嗎!?
在良久的思考之後,他最終還是找到了答案。
值得!至少相比二肥那個被摘掉的腎,他冒這點風險,沒什麼可懷疑的。
在感情上,我已經很渣了,如果連心底僅存的這點善良和情義都失去的話,那豈不等同於禽獸?不,可能連禽獸都不如。
這樣想著,心中豁然開朗。思緒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當務之急是馬上與二肥取得聯係,而想聯係這個混蛋,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不停的用王心蓮的手機撥打他的電話,至於到底能否聯係得上,那就看天意了。
反正我儘力了,不論將來出現什麼結果,都問心無愧。
明天把大蓮的手機帶走,隻要得閒就撥打,他心裡想,雖然是個最笨的辦法,但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
手機忽然響了,他低頭看了眼,頓時驚呆了。
二肥的來電!!
他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第一反應是使勁眨了下眼睛,沒錯,電話確實是這小子打來的,他連忙接了起來,或許是有點激動,連聲音都有些微微發顫了。
“是你嘛?老肥。”他問。
“當然是我呀,時間太晚了,蓮姐肯定都睡下了,我就沒給她打。”二肥甕聲甕氣的說道。
“你在哪兒?”
“我正在往回走,馬上要到撫川了。”二肥的聲音很輕鬆:“哥,不好意思啊,這段時間忙,一直也沒跟你聯係,沒生我氣吧。”
不知道為什麼,林海一時有點懵。
沉默片刻之後,這才連忙說道:“你彆去撫川了,馬上來我這兒。”
“這都幾點了,太晚了,開了一天的車,累得腰都要斷了,有啥事明天再說吧。”二肥說著,還打了個哈欠。
“少廢話,馬上過來,一分鐘都不許耽擱。”他大聲說道。
二肥被他的語氣給嚇到了,怔怔的說道:“乾嘛,等明天不行嘛,我負荊請罪,你想怎麼收拾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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