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肥連連點頭,然後又補充了句:“二十五,那五萬,是我給蓮姐的。”
林海冷笑一聲:“區區二十萬,就值得你給孫國選殺人嗎?”
二肥沒想到林海如此直截了當,不由得微微一愣,他一言不發,隻是直勾勾的盯著林海。半晌,這才歎了口氣道:“哥,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瞞著了。不過,你小看我了,我沒那麼不值錢,如果真要按勞取酬的話,彆說二十萬,就是二百萬,我也未必同意。”
林海想了想:“這麼說,你算是友情出演,拿了個朋友價?”
“沒有什麼友情!”二肥平靜的道:“有些事,就是不給錢,我也會做的。”
林海被深深的震驚了。
其實,在說之前,他還是心存僥幸的,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隻是想詐一詐,可沒想到二肥居然承認了。
這令他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兩人就這麼默默的坐了將近五分鐘,最後,還是二肥打破了沉默。
“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件事不做,我一輩子都不安生,死了都沒臉去見爹娘和我姐,所以,你就彆埋怨我了,關鍵是埋怨也沒用。”
林海歎了口氣:“老肥,我不是埋怨你,我是替你擔心啊,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嘛?”
“當然知道!我又不是法盲。”二肥笑著道:“但總要有人去乾,與其讓彆人動手,還不如我親自來呢,否則,這口惡氣憋在心裡,早晚能憋出肺癌來。”
林海哭笑不得:“你才二十出頭啊,憑啥跟孫國選綁定在一起啊,他那條破船,指不定啥時候就沉了,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怎麼辦?”
二肥卻是滿不在乎:“所以,我現在才拚命劃拉錢啊,劃拉到手就讓蓮姐攢起來,將來真要出了狀況,也好跑路啊。”
“跑路?你想什麼呢,跑得了嘛?往哪跑!”林海苦笑著道。
二肥哼了聲:“跑不了能怎麼的,大不了就蹲監獄唄。”
“說得輕巧,你做的那些事,是蹲監獄那麼簡單嘛?”
二肥嘿嘿笑著道:“哥,這你就不懂了,我研究過刑法,真要打官司,未必就判死刑,關鍵是賀老六......”說到這裡,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收住了話茬。
林海感覺頭都要炸開了。
他知道,這個小兄弟,算是再也拉不回來了。
“算了,不說了,再聊下去,把你牽扯進來,那可麻煩了。”二肥笑著道:“現在這樣正好,跟任何人都沒任何關係,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
林海真想照著那張大臉狠狠給一巴掌,隻是勉強忍住了。
半晌,他深吸了口氣,喃喃的說道:“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現在不是光棍了。”
二肥晃著大腦袋,笑著道:“哥,那些娘們不算數的,我就是跟她們玩玩而已。”
“那我呢,還有你蓮姐,難道不算數嘛?”林海平靜的道。
二肥沉默了,嘴角略過一絲苦笑。
林海歎了口氣道:“這樣吧,我跟長軍聯係下,他路子野,三教九流的,認識的人多,看看能不能在國外給你謀個營生,出去之後,就彆回來了。”
二肥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出去,到了外麵,人生地不熟的,誰給我擀麵條吃啊,再說,我要是想你和蓮姐怎麼辦?”
“你聽話吧!”林海耐著性子說道:“我告訴你,孫國選早晚要出事的,真要到了那時候,你想走也走不了!趁著現在還算平穩,抓緊時間遠走高飛。”
“可我出去了乾嘛呀,難不成讓到外國要飯去呀!”二肥咧著大嘴道。
“這段日子,你在大蓮手裡存的錢也有幾十萬了吧,另外,我和她手裡還有點積蓄,到時候都給你帶上,出去之後,長軍還能關照,隻要不花天酒地的造,怎麼也夠你花的了,要是額外有需求的話,我再想辦法。”林海認真的說道。
二肥瞪大了眼珠子:“哥,我把錢都拿走了,你們咋活呀,還有孩子呢!”
“我們有工資,餓不死啊,再說,我現在好歹算是個領導,總還是有辦法的。”
二肥連連擺手:“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不至於吧,現在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乾嘛這麼急的攆我走呀!”
林海長歎一聲:“老肥啊老肥,真要到了山窮水儘的時候就來不及了啊!”
“走不了,我就往老爺嶺的林子裡一鑽,彆說警察,天王老子也找不到我呀。”二肥大大咧咧的道。
林海都不知道是該憤怒還是該悲哀,隻是默默的看著二肥,腦子裡一片空白。
手機突然響了,二肥看了眼,說了句稍等,開門跳下車,又特意往遠處走了幾步,這才將電話接了起來。聊了幾句之後,又重新回來,笑嘻嘻的道:“哥,今天你就罵到這兒吧,四哥找我有事,你也回去歇歇,把身子骨養好了,等明天再繼續罵!我保證隨叫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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