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曙光區,羅昆山的話基本就等於命令,值班主任連連點頭答應。布置完了一切,羅昆山又去病房轉了一圈,忙前忙後的,搞了一腦袋汗,蘇韻秋默默的跟在身後,反而像個外人。
安置妥當之後,羅昆山微笑對蘇母說道:“老嬸子啊,我聽說你兒子的事了,有點冤啊。”
提到兒子,蘇母不禁長歎一聲:“可不冤嘛!明明是對方有錯在先,可現在居然把咱們抓了,說是還要判刑,真是沒地方講理了。老爺子這病,就是被因為這件事上了一股急火。”
羅昆山正色道:“不用上火,這件事啊,我幫你想辦法,不管怎麼說,先把人弄出來,否則,在裡麵太遭罪了。”
聽他這麼說,老太太當場下跪磕頭的心都有,不住的作揖感謝,搞得蘇韻秋站在一旁很是尷尬。隻好說道:“媽,你先回去,我跟羅主任說。”說完,不由分說,硬是把母親推回了病房,並且隨手關上了門,把羅昆山曬在了外麵。
羅昆山也不惱,就這麼在門口站著,五分鐘後,蘇韻秋這才推門出來。也不看他,徑直朝樓梯口走去,羅昆山連忙跟了過去。
“小秋,你聽我說......”他邊走,邊低聲說道。
“羅主任,謝謝你的好意,病房的事我就不多說了,費用我自己出,至於我哥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相信法律,會給我哥一個交代的。”
“小秋啊,你怎麼還這麼幼稚,這年頭,還有人相信法律嘛?反正我不信。”羅昆山說道:“不妨告訴你吧,現在都是刑事附帶民事賠償,你哥最後不僅要被判刑,還要麵臨賠償經濟損失和繳納罰金,另外,我聽說你那個侄女學習挺好的,還是個三道杠呢,如果你哥因為這點事被判刑,那這孩子的前程可就全毀了。”
雖然國家有明文規定,除非是比較嚴重的犯罪行為,否則,直係親屬判刑,並不影響後代參軍入黨或者考公務員,但現實情況卻不那麼樂觀,絕大多數體製內崗位對政審的要求都很嚴格,像蘇韻秋哥哥這種情況,子女基本上就與體製內的工作無緣了。
蘇韻秋本身就是公務員,自然對這些政策非常了解,聽罷輕輕歎了口氣,低頭不語。
“所以啊,你再好好考慮下,畢竟,這件事你也沒什麼虧吃嘛!”羅昆山勸道。
蘇韻秋沉吟片刻,還是搖了搖頭:“不,羅主任,這是兩回事,我不能答應你,而且,我今天已經跟林副區長談過了,不回區委了,就在盤峪口鎮乾一輩子了。”
羅昆山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你都告訴他了?”
蘇韻秋冷笑一聲:“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那麼惡心的事,我說不出口,我隻是告訴他,我不進落實辦公室,也不打算回區委了。”
羅昆山聽罷,暗暗鬆了口氣,笑著道:“彆這麼著急拒絕,凡事彆衝動,要反複權衡利弊,再做最後的決定。”
“這就是最後的決定。”蘇韻秋說道。
羅昆山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詭異,他訕笑著道:“小秋,我看得出來,你其實挺喜歡林副區長的......”
蘇韻秋立刻打斷了他:“我隻是欣賞他的能力和為人,與喜歡無關。”
羅昆山往前湊了湊,笑著道:“是嘛,那你欣賞我嘛?”
蘇韻秋往後退了半步,平靜的道:“羅主任,請你自重些。”
羅昆山撇了下嘴:“我知道,你心裡都要恨死我了,但這種事是你情我願,又沒有人強迫你,況且,我也確實挺喜歡你的。你要是不答應做那件事也可以,那就跟著我吧,保證你過得舒舒服服的。”
蘇韻秋的臉突然漲得通紅,嘴唇微微顫抖著道:“我真的無法想象,一個男人,怎麼能無恥到你這種程度!”
“這叫什麼話?你未婚,我單身,咱倆之間發生什麼,怎麼能叫無恥呢?再說,生活本來就是交易,我想買,你想賣,大家各取所需嘛,不要總是裝清高,難道這兩年社會的毒打,還沒令你真正清醒嗎?”
蘇韻秋忍無可忍,狠狠瞪了羅昆山一眼,轉身便走。
羅昆山望著那個纖細的背影,嘴角略過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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