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倒是有些出乎林海的意料,他想了想,隨即笑著道:“我得先跟你說明下啊,大興橋工程招標領導小組,我隻是掛個副組長的名而已,沒有任何決定權和發言權,我猜你可能是找錯人了。而且,你剛剛的用詞也欠考慮,敬仰這樣的詞太肉麻了,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效果適得其反。”
馮永嘉聽罷,卻正色說道:“林先生誤會了,我此行與大興橋工程沒有任何關係,馮某與政府機關打交道多年,辦什麼事,找什麼人,心裡還是有數的,至於說到敬仰嘛,還真是肺腑之言,一點沒有誇大其詞。”
林海哭笑不得:“肺腑之言!馮老板,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可就要刨根問底了,你對我的敬仰,到底出自何處啊?還請你明示。”
馮永嘉輕輕歎了口氣:“這事要是聊起來,話就長了。”
“沒事,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慢慢說,我聽聽。”林海說完,拿出香煙來,主動遞過去一根。
“對不起,我已經戒煙了。”馮永嘉說道:“不過,你可以抽。”
林海想了想,把香煙收了起來。
馮永嘉這才緩緩說道:“你可能不知道,程輝曾經指使扁頭綁架過我的夫人和女兒,為此,我不僅付了巨額贖金,還被迫退出了工程競標,這件事對我和我的家庭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孩子因過度驚嚇,一度抑鬱自閉,在國外治療了半年多,才漸漸康複,但直到現在,也沒有痊愈,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她就會緊張到渾身抽搐甚至暈厥,醫生說,這個噩夢很可能會伴隨她終生的。”
林海聽罷,頓時瞪大了眼睛。
綁架屬嚴重的刑事犯罪,警方肯定會介入的,可下午的時候,常力並沒有說過此事啊,顯然並不知情。看馮永嘉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胡說八道,而且提到女兒的時候,那種父親獨有的寵溺和擔心溢於言表,這可不是隨便就能表演出來的。
“扁頭綁架過你夫人和女兒!當時報案了嘛?”林海追問道。
馮永嘉搖了搖頭:“當然沒有,我和扁頭之間本來就有些恩怨,非常了解他的為人,如果報案的話,以他的心狠手辣,可能就永遠見不到老婆和孩子了。”
“你還認識扁頭?”林海愈發驚訝了。
馮永嘉微微一笑:“是啊,二十年前,我也在社會上廝混,那時候扁頭在江湖上風頭正勁,因為生意上的事,我和他鬨得很不愉快,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都感覺幼稚可笑,不說也罷。”
林海沒說什麼,而是雙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
馮永嘉則很感慨的繼續說道:“實不相瞞,妻子和女兒回來之後,我當然咽不下這口惡氣,這麼多年,一直在暗中查找扁頭一夥人的蹤跡,甚至都追蹤到俄羅斯了,但沒辦法,這哥們非常狡猾,始終沒能查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沒想到你憑一己之力將扁頭團夥乾掉了,你說,我該不該敬仰呢?”
林海聽得不住的撓頭,笑著道:“即便如此,敬仰兩個字還是擔不起,事實上,扁頭最後是被警方擊斃的,與我並沒有多大關係。”
馮永嘉認真的說道:“關於那天晚上的事,我了解得非常詳細,就連警方的人都承認,如果不是你重創了扁頭和同夥,即便最終將其擊斃,也會付出慘重代價,這都是事實,你就彆謙虛了。”
一番話,把林海說得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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