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合作的基礎有了,那就說說合作的內容吧,陳先生這麼忙,一會還要飛,我看咱們可以簡明扼要一些。閒話少說,直奔主題。”林海笑著道。
陳思遠還是不慌不忙的搖了搖頭:“開什麼玩笑?我們之間的合作如此重要,怎麼可能如此兒戲呢?”
林海皺著眉頭:“兒戲?那依著你,應該怎麼辦呢?”
陳思遠淡淡一笑:“老子曰,無為而無不為,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什麼都不做。”
林海歪著腦袋,直直的盯著陳思遠,沉吟著說道:“想不到陳先生的思想這麼深邃,還有道家的理論在其中,我可真有點聽不懂了。”
陳思遠聽罷,一本正經的說道:“所謂無為,並非什麼都不做的意思,而是順應世界發展規律。你我初次見麵,必須有一個彼此了解和信任的過程,當把其中的利害關係都理順了,甚至不需要談什麼,合作自然就水到渠成了。我剛剛說過,聰明人有自己的交流方式,有些事,隻須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心有靈犀?”林海試探著問了句。
“我覺得應該叫心領神會更貼切些。”陳思遠說道。
林海想了想:“重要的合作,隻靠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這才叫兒戲吧?”
陳思遠搖了搖頭:“不,你對合作理解得不夠準確。用合同約束的合作關係都是不穩定的,而我們的合作是靠利益來維係的,丘吉爾曾經說過,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隻有利益,才是我們合作的根本。”
“可是,說了半天,到底是什麼利益呢?”林海問。說完之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於是苦笑著說道:“我是不是又性急了?”
“是的,不過你的進步還是蠻快的,很快就意識到了。”陳思遠笑著道。
林海歎了口氣:“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陳先生這樣的,咱們聊了十多分鐘了,感覺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我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啊。”
“很多人跟我初次接觸的時候,都有這種感覺,但這並不妨礙我們成為很好的合作夥伴,隻不過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而已。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說得就是這個道理。”陳思遠自信的說道。
林海聽罷,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陳思遠則笑了下:“你和姚啟超也聊了很多,怎麼樣,我和他之間,是不是區彆蠻大的?”
林海略微思忖片刻,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你們倆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姚老板說得很少,更喜歡傾聽,並且善於把話題引向深入。而你卻有點讓人捉摸不透,所說的話,總有點虛無縹緲的感覺,可細細想來,又有些道理。”
陳思遠將煙鬥輕輕磕了下,笑著說道:“你說得非常對,姚總屬於外表溫文爾雅,謙和有禮,但把所有的壞都憋在肚子裡的人,張嘴閉嘴都是良知和社會責任感,但骨子裡最看重卻是利益兩個字。說得好聽點,叫老奸巨猾,要是難聽點,叫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
“商人嘛,追求利益沒什麼錯,用男盜女娼這樣的詞來形容,有點過分了,退一步講,你難道不在乎利益嗎?”林海冷笑著反問了句。其實,他對姚啟超的印象要更好一些。
陳思遠輕輕歎了口氣:“商人的本質都是逐利的,我當然不能免俗,但我對利的理解和姚還是有一定區彆的,具體的說,他是要把利都揣進自己的腰包,或者說絕大多數利揣進自己的腰包,而我則正相反,隻揣一小部分,其餘得要散出去,讓更多的人得到實惠。”
“散財童子,還是及時雨宋江?”林海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陳思遠吸了口煙,輕聲說道:“無論做什麼生意,如果總想著把賺來的錢都揣進自己的腰包,那注定是長久不了的,隻有讓更多的人從中得到實惠,方可保證財源方能滾滾而來,想一家獨大,那是不切合實際的夢想而已,中國的政府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企業和企業家存在的,這就叫做中國特色。所以,在我看來,姚啟超雖然號稱地產界的龍頭老大,但對中國特色的本質,了解得還不夠透徹。”
“看來,陳先生應該是參悟得非常透徹了。”林海緩緩的說道。
陳思遠思忖片刻,一本正經的說道:“這麼說吧,如果姚啟超是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那我就應該是既要當婊子,還想立牌坊。區彆在於,他的仁義道德,都是嘴裡說說而已,可我的牌坊,卻用得是真金白銀,我雖然也是個奸商,但卻不那麼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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