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該案的處理中,李光旭起了決定性作用,正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才有了這個結果。
當然,所有這些都沒有任何證據,而現在的材料上,把輕判的責任推給了已經去世的蘇鵬。逝者已逝,而且早就蓋棺定論,所以,不便過於追究,隻能就事論事。
風波平息之後,任兆南吸取了教訓,加強了對兒子的管教,可好景不長,很快,這個紈絝子弟就故態複萌,再次惹下了塌天大禍。
2009年底,任公子和幾個外地的朋友一起去某夜店消遣,其間,他因故外出,可等趕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朋友被警察抓了,原因是服用違禁品。
年輕人在夜店服用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成為了一種時尚行為,基本是半公開狀態。
警方對此也很清楚,打擊力度不算很大,當天屬於例行檢查,估計是因為不認識這幾個外來的年輕人,便給帶回所裡審查了。
任公子不光任性,而且非常要麵子。
朋友是他請來的,都知道他在撫川好使,可出來玩了一晚上,就被警察抓了,這豈不是很丟份兒!
他勃然大怒,叫上一幫嘍囉,抄家夥便直奔派出所。到了之後,二話不說直接開砸,砸完之後,又把朋友搶了出來,一群人這才呼嘯而去。
據事後統計,多輛警車受損,門窗燈具辦公用品等一片狼藉,經濟損失十餘萬元,所幸沒有人員受傷,當天晚上執勤的民警見是這個惡少,都不想惹麻煩,紛紛躲了。
錢是小事,關鍵性質太惡劣了。
當然,這件事最終也被擺平了,據說,任兆南拿出了三百萬的賠償款,並給當天晚上在場的五位民警每人一套房子作為封口費。
這兩件事,在撫川的公安係統中引發了強烈的不滿,很多人對此耿耿於懷,為今天的秋後算賬埋下了伏筆。
至於玩弄女性、聚眾賭博、打架鬥毆、擾亂社會秩序之類的事,對任公子來說更是家常便飯,王大偉當年就給他擦過屁股。
但這些惡行,尚不足以定性為黑。
黑,必須是有嚴密的組織架構,有明確的綱領和措施,並以非法手段獲取高額利潤。而要滿足上述條件,就得靠辦案人員的手段和能力了。
負責審訊工作的刑警支隊副支隊長向林海做了簡要彙報。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上看,嚴密的組織架構這一塊,基本上是符合條件了。
林海默默的聽著,沒做任何表態。不是不想表態,而是無法表態。作為名義上的專案組負責人,他並沒有什麼決定權,更不適合隨意發表評論。
整個下午,他都待著專案組,倒不是對案件審理工作多麼的上心,而是因為這裡很安靜,關上門,沒有任何人打擾,便於思考問題。
自己的麻煩一大堆,哪裡有閒心關注任兆南的命運呢!現在是爹死娘嫁人,還是個人顧個人吧。
二肥上來找過他一次,但被他直接打發了,理由很簡單,回家照看那娘倆去。
很快,一個大膽的計劃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並沒有立刻實施,而是在心裡將整個計劃逐步完善,直到確認沒有什麼大的疏漏之後,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或許,這可能是最後的決戰吧,他想,隻要王大偉不掉鏈子!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其實,把勝負的關鍵寄希望於彆人的表現,是個很無奈的選擇,但現在看來,如此複雜多變的局勢,憑借個人力量是很難掌控,隻能依靠眾人合力,才能最終取得勝利。
他也好,王大偉也罷,都隻是其中一個並不起眼的環節而已,除了竭儘全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並力爭不出錯之外,就隻能祈禱命運的眷顧了。
他閉上眼睛,默默的將要說的話,在腦子裡最後過了一遍,確認沒什麼紕漏,這才拿起手機,撥通了陳思遠的電話。
“您好,陳董事長。”他平靜的道。
“你好,小林。”陳思遠的聲音很親切:“我剛剛聽取了彙報,正打算連夜召開會議研究投資柳杖子礦的事呢。”
“您這工作效率太高了,實在是令我等汗顏啊。”林海說道。
“不高不行啊,每天有太多的業務需要處理,稍有懈怠,就堆積如山了。”陳思遠笑著道:“他們都說,我是一台永遠不知疲倦的賺錢機器,除了閉上眼睛的那一天,否則,是不會停下來的。”
“其實,您沒有必要事必親躬的,有些事,完全可以交給彆人做。”林海說道。
“說了你可能不相信,類似投資柳杖子礦這樣的生意,我一般是不怎麼管的,集團有非常專業的投資團隊,他們會提出建議和方案,交由董事會討論通過即可,這次之所以特彆關注,可完全是衝著你的麵子哦。”
“您這麼說,我都受寵若驚了。”林海笑著道。
陳思遠卻一本正經:“不,我很看好你,咱們之間的合作,可以理解為一次政治投資,既然如此,我當然希望未來能獲得高額的回報。好了,不說這些,你是有什麼事嘛?”
“有事,但最好能當麵說。”
“哦......”陳思遠沉吟著,沒有立刻答應。
林海則繼續說道:“是關於張曉亮的。順便說一句,王大偉也找過我了,我的意思是......有些事,還是我們倆之間先聊過之後,再跟王大偉說,或者是.....您明白嗎?”
“我懂,這樣吧,我馬上動身去撫川。”
“怎麼敢折騰您呢,還是我去省城吧。”林海說道。
“不,我去找你。”陳思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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