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細如牛毛的雨絲在空中交織,仿佛給世界蒙上了一層薄紗。
街頭巷尾,行人匆匆忙忙,有的打著傘,有的穿著蓑衣,都在這毛雨中趕著路。
大兆城東城門排著長長的隊伍,人們有條不紊地出城。
林顯文坐在牛車裡,抱著熱水袋和堂兄弟們擠在一起,望著外麵的毛毛細雨。
林有福披著蓑衣,戴著鬥笠坐在車廂外麵駕車。寒風吹過,猶如冰刀子戳著身體,穿透厚重的衣物,刺痛著每一寸肌膚,帶來刺骨的寒意。
雨水打濕路麵,讓道路變得泥濘不堪,雨水混合著泥土形成了一灘灘渾濁的水坑。寒冷的天氣,泥濘的道路,讓出行變得更加艱難。
林有才搓搓手,滿臉愁容,“這天氣,再走下去可不行啊。”
這天氣,不管是靠雙腳趕路的人,還是坐車廂裡趕路的人,人和牲口,都受不住。
房車能行,全靠外掛撐著,壞損自動修複,房車裡的水、電、油、氣自動補充。不然,就這路況,也是每天一小修,三天一大修。
“那咋辦?今天出城就下雨咯!冷的人骨頭都痛。”林老頭雙手塞進懷裡,感受著熱水袋的溫暖。
林有才“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冬天趕路,不下雨雪還能走。這下雨,又濕又冷,人和牲口都遭不住,這樣下去肯定要生病!要是下雪就更嚴重,隊伍裡怕是要少一些人。”
林有貴“要不,找個村子落腳,等天氣好點再趕路。”
林老頭“糧食咋辦?牲口的草料咋辦?多耽擱一日,就要多消耗一日的糧草。這次是運氣好,眼看著快斷糧了,白得了蠟燭,賣了些銀錢,大夥的口糧在城裡補上了。”
林有祥“那咋搞嘛!唉。。。”
林有貴“往年冬日,還能在屋裡的火炕上熬冬。現在可怎麼辦。。。”
林有才“走走看吧,要是下雪,找個村子花點錢,停幾天吧。”
林老頭“要是在家,11月就下雪了。現在12月中旬,還沒見雪花,不錯了。”
林有才“走了幾個月,地方不一樣,天氣就不一樣了。”
大夥走走停停,晚上就停在路邊的野地裡落腳,到處濕漉漉一片。
濕柴火燒起來,冒著滾滾濃煙,煙熏火燎也擋不住凍的臉色發白,瑟瑟發抖地大夥坐在火堆旁烤火。
林紫蘇穿著雨衣,頂著寒風去野外肥地。這個天氣,解決生理大事,屁股凍的冰冰涼,穿脫褲子的時候,雙手控製不住地抖啊抖。
大夥趕緊完事,一腳水,一腳泥地往回走,凍得瑟瑟發抖地爬上了房車。
林紫蘇搓了搓手,緩解手掌因為太冷帶來的刺痛。
車裡的味道一言難儘,林紫蘇這會兒一點都不嫌棄,她壓根不想下車出去。
大人們還是忍著寒冷下車,總得吃喝不是。打開兩個三腳鐵架子放在地上,兩口大鐵鍋取下來架上去。彆說,這個架鍋子的三腳鐵架子,讓隊伍裡的人們羨慕不已,太方便了,不用找石頭壘灶,不用挖土坑埋鍋,一收一放就能燒火了。
陸氏冷得抖著手淘米,楊氏燒火,馮氏和翠荷、夏桃洗著在城裡買的白菜。今晚熬菜粥喝,晚上不趕路,喝碗菜粥暖和身體就歇下。
沈香蘭掀開草席子一角,打開房車外麵小小的正方形蓋子,拉出水管打開水龍頭,放水進鍋裡。
秋月蹲在鍋前燒火,等鍋裡的水接滿,沈香蘭蓋上衝洗乾淨的大木板子。
木鍋蓋太沉太占地方,被林有才砍來燒了,把王老太氣得直跺腳,拿這個兒子越來越沒點辦法。
隊伍裡的人家,偶爾有來接水用的,沈香蘭一人放一大半桶,夠吃喝就行。他們帶的水不多,附近沒有水源。
車子每天都會自動續水,倒是不擔心沒水喝。今年也不是乾旱年,水源並不缺,隻是在路上,想找有水源的地方落腳,也要看運氣。
一夜過去,大夥都沒睡好。天氣又濕又冷,都怕睡過去,就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