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歐陽夢眠今天麵對的是徐淩峰,她或許會把自己最近發生的事說出來。她會告訴他,她已經和蘇景思私定終生,此生她都不會、也不可能再愛上他。
可她今天麵對的人是徐徹,他是徐淩峰的父親,更和這件事沒有絲毫關係。雖說她對徐徹的感受並不壞,卻也沒到和他交心的地步。
畢竟,連自己的父母都能算計自己,一個感覺不壞但卻非親非故的人,誰又能夠預料到他究竟對自己懷著什麼樣的心思呢!
無論什麼,她和徐徹委實都說不著。
但徐徹後來說的話,卻讓歐陽夢眠不得不警覺起來。他說,徐家一定會成為自己和歐陽家的堅實後盾,並保證徐家必定會和歐陽家榮辱與共,共同進退——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歐陽家所處的境況?他又是怎麼知道,歐陽家所麵對的一切的?還是說,他在歐陽家目前所麵臨的困境中,扮演著什麼非常重要的角色?!
歐陽夢眠越想越覺得情況複雜,眼前麵對的一切,就像一個錯綜複雜的謎題一樣難解。
由不得歐陽夢眠不這樣懷疑,實在是因為徐徹找她談話的時機,拿捏的這麼湊巧。而他看似溫情的話語,裡麵卻隱藏著頗多的暗示。
即便徐家沒有在其中搞鬼,歐陽夢眠的預感仍是,如果她不答應徐徹的要求,那以徐徹為代表的徐家,很可能就要走到歐陽家的對立麵。
或者,看在徐淩峰的麵子上,徐徹雖不致對歐陽家動手,但卻不會再幫歐陽家,而一任歐陽家自生自滅。
……
雖說歐陽家的死活,歐陽夢眠並沒太放在心上。但眼看著母親執著了一輩子的夢想和希望,刹那間灰飛煙滅,卻也是歐陽夢眠做不到的。歐陽夢眠已然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要不然她也不會放棄和蘇景思的愛情,而選擇回歸歐陽家了。
徐徹的話,讓歐陽夢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而現在,他還在全神貫注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歐陽夢眠已然沒有彆的更好的選擇,實際上也沒得她選——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現實的無力。
在經曆過許多事之後,歐陽夢眠已經把許多事看開了。或許也並不是她看開了,而是囿於世事諸多的壓力,她已然缺乏了反抗的勇氣。
“反抗”本身或許是值得稱道的,但歐陽夢眠深知,反抗之後的一地雞毛和支離破碎,卻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是以,歐陽夢眠並沒有讓徐徹失望,她不動聲色地衝徐徹點了點頭。
雖然歐陽夢眠做出的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但是徐徹看起來已然足夠滿意。
他一邊微笑著站起身來,一邊衝歐陽夢眠叮囑:“你最近和淩峰見個麵吧。他還不知道你回來,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他要高興成什麼樣子。你們婚事的事,先不著急,我來和他說。”
歐陽夢眠對於徐徹的話不置可否,她隻是默默地跟隨著徐徹從座位上站起——事已至此,她再沒有什麼可堅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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