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艱難的爬上垂直的豎井，放出帳篷裡存活下來的孩子，依次爬出盜洞，離開泗州古城。
張也成將張默放在地上，自己靠坐著一棵粗大的樹乾喘著粗氣。
張起靈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張寒煙，心裡升起濃濃的愧疚。
她嘴角已經乾涸的鮮血變成了暗紅色，雖然顏色不複之前醒目，可依舊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看向不遠處的張也成，他毫無形象的半躺在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笑著。
張起靈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剛才張寒煙及時趕到，那張也成會不會變成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一具被他自己拿著刀，親手捅死的屍體！
如果他真的失手殺死了張也成，那麼他今後此生，將會一輩子背負弑父的罪名。
被他們救出來的那些張家的小孩子，圍坐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他們年紀有大有小，經此一事，他們已經被嚇破了膽，對於接下來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他們隻能待在原地，眼睛緊緊的看向他們這一群孩子之中唯一的大人，張也成。
“好了！休息夠了！孩子們，都起來，我們該回家了！”
張也成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屑，一聲響亮的呼喊，完全看不見剛才身受重傷，爬都爬不起來的樣子。
他一聲吆喝，其餘小孩子紛紛站起來，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張也成看著眼前高矮不一的小孩子，心裡泛起了難。
這麼多孩子，我怎麼把他們帶回去？走路回去的話，那要走到猴年馬月去，萬一路上碰上當官的，說我販賣兒童怎麼辦？
他蹙緊眉頭環顧四周，遠處被樹木遮擋住的幾輛軍綠色大卡車映入眼簾。
“有了！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他說完就大步朝著卡車走去，張起靈的目光追隨他離去的方向，直到他發動汽車，把汽車開過來。
“寒煙起來，我們準備回家了。”
張起靈小心翼翼的扶起張寒煙，張寒煙也在起身的過程中暗暗攙扶他。
他們兩人互相攙扶，步伐一致的走向張也成駕駛的大卡車。
他們跟隨張也成坐在前麵的駕駛室，其餘孩子爭先恐後的爬上後麵的車廂。
與來時不同的是，來時的車廂裡經常會隱約響起一兩聲啜泣聲，而回去時，車廂裡全是嘻嘻哈哈的歡笑聲。
回去的途中，張也成每每經過一個城鎮，總是要停下來，掏錢給車上的孩子們買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哄他們開心。
當然，最多的，是買給張寒煙和張起靈。
張也成買給他們的東西，總是與眾不同，格外的精致。
“寒煙，你看看，這個麵泥小人兒像不像你？我剛才特意讓老板捏的，這裡還有一個，你看看像不像起靈。”
張寒煙接過張也成手裡拿著的兩個栩栩如生的麵人兒，仔細端詳麵人兒的五官。
她發現，這兩個麵人兒竟然真的有那麼幾分像她和張起靈。
“師父，賣麵人兒的老板又沒有見過我和小哥長什麼樣子，他怎麼會捏的這麼像呢？”
張也成聞言得意的仰起頭，“那還不是因為你師父我！因為你師父我描述的好，所以他才能捏的這麼好，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