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染重災區，玄明查看了一下幾名嚴重的病患後回到他們休息的營帳。
神醫穀的那兩位師兄此刻正蹲坐在營帳門口。
賈師兄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蔫蔫的，一旁的方師兄勸解道，“好了，這也不是你希望的，大家不都是想要救人麼？”
“可······那人死了，才十九歲。”賈師兄眼眶有些泛紅，如果不是用他的藥，是不是他暫時就不會死？
玄明的腳一頓，“不是救回來了？”
方師兄歎了口氣，“當時是救回來了，結果今早發現人已經死了，毫無征兆，也無任何反應，就跟睡著了似的。”
玄明的眉頭皺了皺，“那藥方沒有問題，就算有排斥的反應，也不至於······”
賈師兄抬眸，“他吃不得薑，從小就是，而我的藥方裡有老薑粉，也是我的失職，沒有問清楚。”
玄明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走進營帳拿出了一張藥方，“這個方子，應該暫時能夠壓製血蟲，你們看一下，在沒有找到最終的治療方法之前，暫且先用這個吧。”
方賈二人對視一眼，立即上前查看。
“這······這怎麼······”方師兄先是疑惑，隨即自己就想明白了，“原來如此，是這樣，該是這樣的，不愧是玄神醫啊。”
賈師兄也看明白了，“這藥吃下人，人應該也會受影響吧。”
方師兄擺擺手，“最多就是昏昏沉沉的，總比要命的強，不過，”他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吧。”
“三日，最多再等三日。”他已經有些眉目了，再加上準備利用綠袍行事，兩手準備，應該問題不大的。
賈師兄忙詢問，“可是有想法了？”
玄明點點頭，“有一點，我再實驗看看。沒有萬全之前，都不可亂用。病人的身體，根本經不住任何一點刺激。”
“說的對，說的對，要謹慎。”賈師兄這次是被弄怕了，也更了解到他們行醫之人該更謹慎才是，畢竟經他們之手的可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啊。
“你去忙吧，這事交給我們倆，你放心。”
玄明點點頭，看了一眼營帳內的幾名藥童和兩個楚宸風手下的軍醫在休息，皺了皺眉，“子言呢？”
“估計還在前麵照看著吧。”
玄明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開口道，“讓他回來休息吧，自己體力跟不上，身體弱了，也容易被傳染的。”
“好，好，我們剛好過去，將他叫回來。”
玄明剛踏進營帳，一個士兵模樣的人跑出來，“玄神醫，王爺有請。”
玄明有些不耐煩，但終究還是跟著過去了。
在這附近，還有一個專門用於辦事的地方，楚宸風與林雲凡坐在營帳內，那個赤雅族人木坦跪在中間。
“所以說，隻有血脈純正的赤雅族人才能獲得那能夠長生的聖水？”
木坦戰戰兢兢的點頭，隨即又搖頭，“也不完全是，我們這些由族人跟外麵的人生下的孩子，剛出生都會帶到大祭司麵前去測試，也有完全繼承赤雅族人血統的孩子，那就會直接留下，跟血脈純正的孩子放在一塊。我們這種的就比較隨意了，也不會涉及到更深層次的東西，也不用去學習，更不用上早課晚課什麼的，就在族內做一些打雜的事情。但是滿二十歲，也是有機會得到一點聖水的。但是······”
楚宸風眸色泛著幽光，“但是什麼？”
木坦咽了咽口水，“我聽說，有的血統不純的人，用了聖水就······就死了。大祭司說，那是他的命格不夠強，承受不住聖水的神力。”
“現在赤雅族人有多少人，血統純正與不純正的比例是多少？”
“目······目前大概有三千多人，血統純正之人可能隻占有三成。”
“他們是如何跟外界之人通婚的？”
木坦神色變了變，苦澀的笑了，“哪裡是什麼通婚，我的母親，其實就是這元和城的百姓，十九年前，因長得好看被抓來的。他們······他們根本沒有拿她當人看，讓她······她們·····不停的生孩子，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其實能夠活下來的孩子很少的，可能三四個裡麵才能活下來一個，我猜想肯定是因為他們作惡多端，受了詛咒，導致現在血脈延續都成問題。”
林雲凡皺了皺眉，“那你的母親呢，她可有告訴你她是元和城哪裡人？家住何處？”
木坦搖搖頭，“我的母親，還有很多跟我母親一樣的人，被抓過去以後就被割了舌頭，不能說話了。生下孩子以後，孩子也會被抱走，不允許跟她們接觸。我是因為······”木坦摸了摸耳朵上那個紅色的胎記，“一次負責給那些女人們送飯，她認出了我。我雖然沒見過她，但我知道那就是我的母親。”
“她不能說話，但是不影響我每次都去偷偷的看她，明明才不到三十的年紀啊，看著如五十的老嫗一般，身體虧空的厲害，我知道她想要回家······但是，我沒辦法帶她回家，從那以後沒多久她就死了，那些人甚至連個坑都沒給她挖，直接將屍體扔進了後山。我偷偷去了後山，將母親埋了。”木坦從脖子上扯下一根磨損的很嚴重的紅繩，下麵掛著個蓮花吊墜，“這是我母親留下的唯一東西了。”
木坦眼含希冀的看著林雲凡，“大······大人可認識這東西？”
林雲凡搖搖頭，“我不是元和城人。”
木坦有些失落，苦笑道，“我······我也知道的，都那麼多年了，說不定······他們也早就忘了母親了吧。”
“不過······”林雲凡收起折扇，“我看著掛墜色澤通透，雕工精細，定不是普通人家的東西。元和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這樣東西的人家，應該不算多。”
“真的？”先是激動，隨即又有些失落，“不過我出不去，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裡找。”
“你很想離開？”楚宸風淡漠的眸子掃過他，“為何？不是說滿二十歲，都有機會得到那長生的聖水？你不想？”
木坦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想變成他們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想離開，我想看看外麵的世界，我想去我目前以前生活的地方看看，隻要不在赤雅族內，哪裡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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