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二傅聞球聽不下去了!
衝過去指著傅言靜的鼻子罵道“你咋能這樣跟娘說話!?娘當寡婦這麼多年,拉扯咱們兄弟姊妹四個,她容易嗎?
況且你是做媳婦的,你們女人天生就該如此,就該多做些活兒,多受些委屈,否則哪裡有男人要你們?
娘做兒媳婦的時候,也是被奶奶各種調教,難道你忘了嗎?
你這般離經叛道,不守婦德,那娘這些年吃的苦又算什麼!?”
他這樣一說,王花貝又回想起了自己從前的艱苦生活,被婆婆欺負,被丈夫打罵。
街坊四鄰指指點點,娘家覺得是她做得不好給兄弟丟臉,反過來也指責是她不夠好……
這些苦難如同一把把鋼刀,紮在王花貝血肉模糊的心上。
稍微被人碰觸一下,立刻又開始鮮血迸濺。
她嗷嗷大哭起來,坐在地上搓著腿拍著地,哭得倒是比二媳婦真情實感多了。
二嫂趕緊蹲到她身邊,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
一邊又指責大姐“姐,你看你把娘氣得,快彆執迷不悟了,趕緊跟娘認個錯,回去找你丈夫好好過日子去吧!”
傅言靜依舊隻是冷笑“二弟,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對自己的姐姐說出這樣的話,女人怎麼了?女人也不是天生的騾子馬,憑什麼多吃苦多乾活?
你不是女人腸子裡爬出來的?
我倒是記得,奶奶打娘的時候,你是跑得最快的那個,還是我跟三弟幫忙勸奶奶,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這兒說這些?
這些年娘養我們不容易嗎?我看是怪容易的,粗活累活都是三弟在乾,縫補漿洗煮飯喂雞都是我在乾。
你跟四妹妹,一個天天出去打牌喝酒,一個跑去學手藝妄圖高嫁。
娘整日裡想睡多久睡多久,睡飽了就有我端著飯菜過去,換下的衣服褲子也有我洗。
自然,孝順娘親是我們兒女該做的,可是家裡不是隻有我們兩個兒女,你們是死了還是不活了?
何時見你們幫過忙呢?
至於娘這些年被奶奶打罵算什麼,自然算她倒黴,她被打又不是我們造成的,是奶奶和爹故意磋磨欺負她!
弟弟,你不要把娘苦難的原因轉移到我們身上,這個苦果我不認。”
那三人被懟得麵色猙獰,幾乎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
傅言靜卻依然隻是淡淡地一句“我不會回去的,你們大不了就去衙門告我,沒有誰規定女子不能和離。
至於他們要找你要錢,你願意給就給,不願意給就不給,咱們大夏國的律例上明確寫了,和離後彩禮和嫁妝都歸女方所有。”
這些話都是傅聞琛怕姐姐擔心,特地給她科普的。
沒想到姐姐這麼快就學以致用了。
秦淺站在一邊,摸了摸鼻子。
心裡感歎,哎,自己還沒出手,眼看這場仗就打完了。
誰也沒想到傅言靜一個鄉野婦人,竟然還是個辯論達人!
古代的女子,如果沒有人教育引導,是很少有人會有這樣的反抗精神的。
真不知道大姐這樣的生存環境,是怎麼養出這樣的妙人來的。
她雖然深陷泥淖,可是思維一點也不麻木,並不像普通女子那般被徹底同化,變成麻木愚蠢的牛馬奴隸。
真是十分難能可貴。
傅聞琛這時候走出來,似笑非笑地說“娘,二哥,二嫂,你們隻管放心就是,大姐以後跟著我們過日子,絕不會用你們一分一毫。
她和她的孩子我們養了,趙家人來問你們要錢,你們隻不理睬就是。
正如大姐所說,朝廷例律不會偏向他們,好好守著你們的財產便是,我跟淺淺不會惦記一分一毫。”
王花貝聽到這話,倒是鬆心不少。
隻是猶自氣哼哼地說“你們該惦記的不是已經惦記完了嗎?”